伦敦达利奇美术馆的“假画”

上文谈到“假画”，顺着这一话题，使我想起伦敦著名的达利奇美术馆举办的一项在馆藏展品中“找出赝品”的活动。

2015年初，网上一篇《达利奇美术馆与“中国制造”》的新闻，让中国的读者知道了这个伦敦东南21区著名的美术馆DULWICH PICTURE GALLERY的名字。

新闻这样介绍：

“ 过去三个月时间，一幅来自中国的行画静静地悬挂在英国伦敦达利奇美术馆（Dulwich Picture Gallery ）的展墙上。在“中国制造：道格·菲什伯恩计划”中，艺术家道格·菲什伯恩（Doug Fishbone）挑战观众的眼力，邀请参观者从展出的240幅馆藏古典大师画作中找出唯一的这一幅现代复制品（这幅通过网购定制的作品价格为120英镑，由深圳大芬邨的艺术家临摹复制 —本翁注）。

日前，达利奇美术馆公布了最终结果：被调包的作品是18世纪法国古典绘画大师让·奥诺雷·费拉戈纳尔（Jean-Honore Fragonard）的《年轻女人》（Young Woman），过去三个月里悬挂在同一位置上的是来自中国行画家的复制品。从2月10日至4月26日，在活动举办期间，总共有3000名观众进入展厅并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其中只有10%的观众猜对了答案。
美术馆的首席策展人Xavier Bray表示，这一“找出赝品”的活动吸引到了四倍于以往的观众的数量，“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观众积极地去观看每一幅画。”

而今，两幅作品并列地呈现在美术馆之中。“视觉对比的训练会让人在体味原作时展现出激动和兴奋，5000英里外现代模仿者的技艺也让人惊叹。” 菲什伯恩称这种体验为“大开眼界””

图1，观众在进行“视觉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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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奇画廊很有名，但并不大，新闻中已提到画廊展出藏画的数量是240幅，其中有不少17-18世纪大师如伦勃朗、鲁本斯、普桑、凡·代克和委拉斯贵支的珍品。由于离市中心较远，观众以英国本地人为主；外国游客，除了专程冲着这些画来参观的专业人士外，一般游客很少会跑到伦敦东南角来看这几张画。

那时，我儿子住家离画廊倒很近，很多年前他就带我去参观过，当时确实吃了一惊：这些大师巨作怎么就躲在了这么位偏的一个小画廊里？后来在伦敦呆时间多了，才知道这在伦敦习以为常，伦敦藏有好货的大大小小的各类博物馆、美术馆实在太多了。

达利奇画廊入口处对着一个很美的大公园，公园名字也叫达利奇；画廊的后身是著名的达利奇寄宿男校（Dulwich College），北京的“德威英国国际学校”，便是它的一个分支。达利奇（DULWICH）是伦敦东南21区的总称。（注：“德威”是中国的译法，实际上DULWICH 中的 W ，英国人念时不发音，就像我们以前习惯说 “格林威治时间”的 GREENWICH，英国人译成“格林尼治”，而不是“格林威治”）

图2 ，与画廊相对的Dulwich Park大门口

图3 ，公园一角

图4，达利奇寄宿男校（Dulwich College）

图5，毕沙罗当年画过的Dulwich College

达利奇画廊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个”专为展览藏画“特地设计”的公众画廊。他的悠久历史和达利奇学校有着某种姻缘关系。

故事开始与1605年，一位演员兼剧场承包人爱德华·阿琳赚了很多钱，于是想搞点慈善事业。他从法兰西斯·卡尔顿爵士手中买下了达利奇庄园。1613年起，他请来人在这块地上动工，陆续修建了一个小教堂、一座校舍和12个救济院。6年后他取得了开办“上帝赐予的阿琳学校”Alleyn's College of God's Gift 的许可证。此学校便是Dulwich College 的前身。

阿琳本人也喜欢收藏画，1626年，他将自己的藏画遗赠给了学校。1686年，学校又收到了另一个演员威廉·卡特芮遗赠的藏画，便萌生了在学校一侧兴建一个画廊的想法。但当时兴建画廊有许多具体问题一下子难于解决，想法便暂时搁置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搁便是一百多年。

到了1811年，忽然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机。此年1月7日，皇家美术院院士Sir Peter Francis Bourgeois（皮特·法兰西斯·布尔乔亚爵士）去世。

图6，布尔乔亚爵士像

图7，布尔乔亚的历史画作品

布尔乔亚遗赠给了此时已称作Dulwich College 的学校一批多达360幅的藏画。这批藏画是他和他的朋友画廊经纪人Desenfans夫妇，受波兰王室的委托，在1791-1795年间，从欧洲各地精心挑选收集来的。本意是留作波兰王室的藏品。没想到因后来波兰被分割，国王被迫退位，此批珍品出人意料地留在了布尔乔亚的手里。

布尔乔亚把画捐赠给学校的唯一条件是保持向公众“公开展出”，并希望后人能继续承继和发展这一收藏。他还专门留给了学校一笔款项，用来修建新的画廊和他与Desenfens夫妇的墓室。并指定由他们的朋友John Soane来设计这一建筑。

建筑的设计全部采用天窗自然照明，并和画廊奠基人的墓葬相配，静静地坐落在一大片宽阔的草坪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