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宫,梅林花踪已无,只余翠绿一片,但湖畔却是绿叶纷飞,红花妖娆。
书房中,太子宇文清面色苍白,端坐在宽大的书桌之后,黑眸如同潭水深不可测,他面前站着心不在焉的宇文靖。
“皇兄找我何事?”已经和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宇文誉打了招呼,也见过笑得虚伪的贵妃娘娘,在父皇面前算是交了差,现在宇文靖只想要出宫去,竭尽全力去寻找秦无月。
朝堂之上秦成岭讨好地冲他笑着,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自己的夫人不见了也未上心去寻,月儿出走之事他想必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也只会拿来做文章,并不会为她担心。宇文清虽然因病未能上朝,但莲贵妃母子回宫的点滴细节他应该都一清二楚,非要找他来有什么事呢?
宇文清看了静静守在不远处的云飞扬一眼道:“为兄旧疾发作,本想去恒东牧场的别宫去疗养些时日的,但现下二皇弟才刚刚回宫我就出宫却是不大妥当,前日南诏国来使,欲意与我北恒议和,并送公主前来和亲,父皇问了我的意思,我现在身体不适不想再娶,南诏国与我北恒比邻,国力相差无几,和亲一事有利无弊,因此若是小靖你愿意……”
“恕臣弟难以从命!”宇文靖干脆地打断了宇文清的话,太子的意思他已经清楚,父皇想必希望太子与南诏公主成亲,太子却一直于女色并不热衷,兼身体不大好,因此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宇文誉了,若是宇文誉与南诏结亲,那么莲贵妃一派的筹码就更大了,皇后自然是不肯的。
宇文清轻咳了两声看着满脸不喜的宇文靖道:“我知道靖弟多半不愿意,但你先前不是也查出皇甫家与南诏方面似乎有些牵连,如今父皇失而复得,欣喜万分,留了二皇弟在宫中居住,并是违制的,若是由二皇弟与南诏结亲的话,母后定然更不甘心,莲贵妃也是挟怨而回的,这宫里只怕再无宁日......”
“臣弟明白皇兄的意思。”宇文靖心如明镜,知道太子希望他能坚持站在他这一边,但并不点穿,仍是拒绝道:“皇兄尽可以差遣臣弟,只是和亲一事恕臣弟不能答应,臣弟已经决定此生永不再娶!”
宇文清闻言有些诧异,眯起双眼盯着一脸绝然的宇文靖看了半晌才突然轻笑道:“世人都道靖弟冷漠无情,其实却是......”
宇文清欲言又止,神色复杂地看了会儿窗外才再次对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宇文靖道:“为兄不会勉强靖弟,既如此就由二皇弟娶那南诏公主吧,父皇定然也会非常赞成,靖弟和月儿好好过便是,方才是为兄考虑不周,希望靖弟不要介意。”
“皇兄是为臣弟着想,臣弟岂会不知好歹,其实臣弟也有一事相求。”宇文靖抬头道,神色肯定。
“什么事?靖弟你尽管说。”宇文清再次讶异,宇文靖可还从未求过他什么。
宇文靖道:“既然南诏已经愿意与我国和好,那边关自然无碍,二皇兄臣弟以前接触过,也是有能之人,有他回来辅佐朝政,臣弟想要告个长假,父皇那边还请皇兄帮臣弟几句。”
“长假?在这种时候?不行!父皇准我也不准!”宇文清变了脸色,心中不免疑惑,他在这时候离开朝庭是暂避锋芒还是想坐山观虎斗呢?
宇文靖想必也明白他的疑虑,犹豫了一下才道:“月儿三天前留下书信独自出府去寻她母亲,臣弟派人追寻无果,想来她已经出了晋城,所以臣弟要亲自去寻她母女二人。”
“月儿独自出府三日了?”宇文清虽有眼线,但这几日重点在关注钱氏母子回宫之事,倒没人注意到秦无月的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再次看向宇文靖,见他眉头紧锁心里也不由得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