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是二十四节气里唯有的节日;90%以上落在阳历四月4、5两天,剩下极少归到6号,所以我的生日有接近一半落在了清明。也因此常挑起别人的想像力,推测将来更有福还是相反,是聪明还是愚笨。避开后者评断,我自认还是有福之人。
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从出生到我的teenage (青少年)结束,虽然生活不及富足,但没受过饥寒是真,尤其自己也感到吃惊的是没挨过父亲的打,连指头都没动过,不,连严厉的训斥也没有过!当然恶人都由我妈来当,……呵呵。
父亲原来在部队工作,我们虽然随军,生活在过五个省,并不是随时能见到他。每次他回来,一家便有过节一样的氛围,生活得以改善一点儿,桌上多几个碟子。他则自顾自地坐在上方,呷口酒,大把夹菜往口里送。我们吃的到也开心,但不能表现和他争抢,装也得装得不紧不慢,把掉出的饭粒捡回碗里,否则会招来我母亲的白眼。见父亲吃得爽香,我甚至冒奇想,将来当家时要炒大盘的葱花鸡蛋下酒;彼时哪里体会得道父亲军旅生活的紧张、忙碌和艰苦。
不久前回了趟昆明,翻到一张我和父亲俩的站立照,个头还不及其腰部。他脚套坦克兵特有的长统靴,一脸慈祥,我则一脸萌呆。父亲回家,我一般是待他坐定,面对面跨骑在他的大腿上,闻着他衣服散出的淡淡的烟草味,窸窸窣窣,开始从上往下翻口袋,分别搞清楚每把钥匙的品牌和用途;每次必翻的是非常眼熟的皮夹子。帮他把票子数好,有时甚至按序列号排一下叠放好,忠实地放回原处。偶尔结束后,能得到几个‘多余’的分币,够高兴好一阵!我嘴笨,会说谢谢时要晚很多年。
父亲属马,一生如拉车任劳任怨,子女刚刚成家立业,便离开我们,真没有享几天清福。现在无论做啥也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思念和感恩。他和他们那代人的很多美德有普遍性,无需我们拿出来修辞赞美一番,但是那代人的精神一直存在心中,激励我秉持远大理想,踏实做好实事,并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