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
阿克已不敢抬头
太阳在椅子下面沉默着
狂风吹乱曾经甜蜜的岁月
阿克手心里的蜜蜂
已经飞不动透明的翅膀
六月只管走在自己的路上
那一份勇敢的气息吸进鼻里
阿克忍不住的喷嚏
隐进响雷里 花瓣纷纷凋落
*在乎
就这一层玻璃
阿克爬上一级又一级楼梯
企图翻过夏天的后背
观察一张不再变形的脸庞
就这一瓶二锅头
阿克把闷热的夜晚倾斜过来
一粒粒流淌过来的花生米
赤裸着风雨的欲望
任头发覆满粉碎的云朵
*别哭泣
阿克早就不会流泪
那年那个绝情的女人
轻轻就摘除掉一个男人的泪腺
阿克拒绝不了哭泣
一个小木偶听着别人的唱腔
任凭线条控制着机械地活到明天
那些幸福的人拿着雨伞
总说,要坚强啊,亲爱的阿克
阿克偶尔也会对应地笑上一通
*宝贝
阿克在半夜里惊哭起来
没人会抱起他的满脸沧桑
痛心地叫一声宝贝
宝贝春天里孕育夏天里成长
跟阿克萧瑟的秋风无关
直到一天在溪滩捡到一块奇石
阿克才渐渐有了宝贝的感觉
阿克开始走在花天酒地里
只有老掉的岁月没有老掉的宝贝
*蚊子
蚊子一弹唱
阿克就自卑
阿克只有细长的腿
能与蚊子相媲美
在这无风的夏夜
在这理智的蚊帐外
蚊子拒绝与阿克沟通
阿克迟迟不能睡去
蚊子的情感凡夫往往最懂
*玉兰花开
鼻炎多年的阿克走在夜里
江山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
熟悉的女人不开玉口
阿克就不知玉兰花已在树上
摇摆不定的风都到舞厅里去了
只有几盏死板的灯孤零在远方
流浪多年的阿克沉入梦底
香气只弥漫在陈旧的天地
那时阿克的眼睛还瞎着水汪汪的青春
*末班车
阿克庆幸自己轻快的脚步
末班车冷冷地就收去午夜
塑料袋正好装满一天的疲惫
钱包空空地眨着眼
告诉阿克不必太在意神灵的手
阿克突然有了一句诗意
末班车的轮子缓缓开进久违的春天
阿克不想在家门下车
黑黑的终点站正等着阿克的高潮
20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