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回忆之三 车门街的小伙伴们

一位爱好艺术、文学、摄影和旅游的海外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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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车门街本来就很短,南北长不过二百米,在街的中间,竟然还有一座草房把街拦腰截为南北两段,仅留下大约两米左右的通道,连一辆马车都通不过去。拿今天的话来讲,那就是一个“违章建筑”,一定会被城管拆除的。奇怪的是那座房子好像存在了很多年,里面住着一位老太太,悠然享受着自在的时光。

车门街上我三五个要好的朋友,其中有一位叫“大发”,还有“冬志”和“来志”等。其中“大发”住在车门街西侧的第一个院子里,“冬志”住在街东的第一条胡同里,而“来志”则住在车门街南端西侧的那个院子里,他们家跟二叔住的房子斜对门。我们三个由于同龄,志趣也相当,因此总是在一起玩,一起用泥巴做小磨,用高粱秸做枪,玩冰棍杆,扒土山,押杏核,下五福,叠元宝,滚铁环,捉迷藏,捉特务。。。。那时候儿童世界的十八般游戏我们样样都会,而且不用花一分钱,不用家里人操心。

还有一位女孩乳名叫“芹芹”,住在车门街南段街东的一个大杂院里。那个院里有一户人家有一部电唱机,有时晚上会在院里播放老京剧,街坊邻居们有时会聚到那里听戏。芹芹相貌端庄,皮肤挺白,有时候跟男孩子一起做游戏。记得有一次在她家里做“武松打虎”的游戏,把她家的床当成了舞台,蚊帐当作大幕,连她家的包袱都抖搂了出来,把几双长袜子系在腰间当腰带,搞得乌烟瘴气。芹芹的爸爸妈妈下班回家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把我们统统赶了出去。

当然,好朋友也免不了闹矛盾,有时候玩恼了也会打起来,几天互不理睬,不在一起玩了,可过不了几天,不愉快的经历就淡忘了,于是又凑到了一起。

伙伴们玩得很惬意,有时也瞎胡闹,记得当时有一种游戏叫“猜白菜,摸白菜”。玩的时候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位大一点的孩子,大家问他:“猜白菜,摸白菜,摸摸哪里再回来?”那位大孩子沉思一下说:“摸摸。。。,嗯,摸摸对面那个门框再回来!”于是乎,这群孩子就像接到了命令一般,争先恐后地向那个门奔去,摸一把那个门框再跑回来。

这个过程倒还说得过去。如果领头的那个大孩子太顽皮的话,这样的游戏往往会演变成一种恶作剧。比如,当孩子们问道:“摸摸哪里再回来?”,那个大孩子就指着从不远处路过的一位老太太说:“摸摸那个老婆子再回来!”于是乎,一群孩子就一窝蜂地跑到那位老太太身边乱摸乱揪起来,那位可怜的老太太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儿事呢,这群孩子就一轰而散跑没影了。再低头瞅瞅自己的白布衫,被孩子们摸得东一道、西一道脏兮兮的,气地在那里跺脚,骂街,却也无可奈何。

车门街南段西侧院里有一个大孩子叫“大寨”,他的弟弟跟我年龄相仿。大寨家很贫穷,他们哥俩夏天的时候经常光着膀子,赤着脚在街上闹。有一天大寨在南门附近追上了一辆自行车,当试图登上车子时,一只光脚丫子不慎伸进了后轮的链条里,把一个大姆趾活生生绞了下来,成了远近闻名的一个惨剧。后来大家叫他“九趾儿”,他也不避讳。

就这样,我们那帮孩子在打打闹闹中长大了,1965年进了同一所小学,一起上学,一起逃学,一起挨批。再后来我转学了,离开了周家车门,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一晃五十年过去,想起当年的情景,他们的样子就在眼前晃动,很想念他们,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也许都当了爷爷奶奶了吧?

 

(后记:我三姑看了这篇后说,她跟我当年的小伙伴之一“来志”的姐姐也很要好,而且多年来一直保持来往。她还说,那个“来志”已经病逝好多年了,妻子也带着一个15岁左右的女儿另嫁他人。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泪下,为我当年好友的不幸遭遇伤心了很久!)

 

201726 整理于多伦多

 
流浪北美的蚂蚁 发表评论于
回“我有醉”: 我们这一代人都有类似的童年。
我冇醉 发表评论于
似曾相识,想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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