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州长PK纽约州长：稍逊风骚，但更有成效

 “至于压平曲线，我们正在这么做。我们很容易轻易断言什么有效或无效，但我们确实知道的只有一点：拉开距离有用。”

 

“我们坚信，呆在家里的命令减轻了对系统的压力。如果我们没有这么做的话，我相信对系统的压力会以更急剧的方式出现。”

 

库莫的讲演更有激情，更能鼓舞人心，比如下面这段对国民警卫队的讲话：

 

 

“十年后，你们会和孩子或孙子孙女讲起今天，你们会热泪盈眶，因为你们会想起那些失去的生命。你们会记起那些面容、那些名字，你们会记起我们努力之后仍然失去的挚爱的亲人。你们会流下热泪。这是应该的，因为这是一件悲伤的事。

 

但你们也会感到骄傲，为你们所做的一切…… 这是你们的责任，在可能的情况下做自己所能做的。你们将展示技艺、勇气和才能，你们将全心全意地投入，你们将光荣地为大众服务。你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我知道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62岁的库莫比纽森年长十岁，担任过克林顿内阁成员和三任纽约州长，纽森做过旧金山市长和加州副州长。但他们的差别可能更在性格和天赋，库莫是一个更出色的演说家。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沟通风格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他们的不同收视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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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把库莫送到聚光灯下的更主要的因素，是纽约疫情的严峻。

 

作为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交通繁忙的地区，加州和纽约都拥有名列前茅的新冠病例和死亡人数，但加州疫情明显不如纽约险恶。纽约疫情已经大规模爆发，医疗资源濒临崩溃，而疫情更早出现的加州病毒传播速度却相对平缓。下面是到四月二号为止加州和纽约的确诊人数曲线。

 

加州人口不如纽约稠密，公共交通不如纽约发达，气候也比较温暖，脸书、谷歌、苹果等大公司三月初就要求员工远程上班也降低了人群密集度，但政府的应对也更迅速。旧金山市和湾区五郡3月16日便实行了要求居民除必要活动外禁足在家的就地庇护政策，州长在19日也宣布全州进入就地庇护状态。

 

库莫在这一点上很有差距。大家都还记得，纽约市长白思豪早在3月14号就想在纽约市实行就地庇护，被库莫一口回绝。直到3月20号库莫才在全州宣布这个政策。在传染性极强的新冠病毒面前，谁知道这几天的延迟让纽约人民付出了多少代价。

 

这些应对措施的差别，直接影响了两地疫情。纽约疫情的严峻把州长推到了风口浪尖，但风口浪尖换一个说法就是聚光灯下。

 

这看起来好像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现实的存在一般有其合理性。一个有讽刺意味的现象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工作绩效反而较难考核。一个软件工程师写的代码不运转，不能完成任务，马上知道不合格；但一个总裁、州长或总统，天下太平时自有人各司其职，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不太容易看出他干得是好是坏。

 

危机是考验一个领导人的时刻。危机中的大众需要领导人来抚慰、团结和鼓舞；危机中的混乱和灾难需要领导人采取果断有力的措施来消除。滥竽充数，蒙混过关，无所作为，平时看不出危害，危机之下则会原形毕露。危机对领导人物，可以起到“把小麦和谷壳分开”（separate wheat from chaff）的作用。

 

我们普通人偶尔也跟这种“时势造英雄”的现象擦肩而过。比如有人抱怨说，自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不能引起老板的注意；有些同事出了乱子，造成了危机；如果能把危机处理好，反而成了明星人物。

 

兢兢业业的员工不满这种现象。但在危机后的压力下还能正常发挥，有勇有谋，还是值得表扬的，毕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压力之下会崩溃。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心怀不满的人也多数不会故意制造危机来让自己闪闪发光，因为把自己放在炉火上烤的聚光灯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危机中领导人支持率都会飙升。布什本来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几，9/11之后升到百分之九十，新冠危机中川普的支持率也涨了几点。平时再自由散漫的人，危机之中也会突然产生被领导、被关照、被凝聚的需要，因而生出对领导力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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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新冠危机中，美国的确诊病例已经直逼40万，在世界各国中遥遥领先，整体表现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政治科学家米卡·赞科（Micah Zenko）在知名学术刊物《外交政策 》上撰文，认为美国爆发的新冠疫情是比珍珠港和 9/11更触目惊心的失败，而且

 

“与以往的战略突袭——珍珠港事件、1979年的伊朗革命、尤其是911事件——不同的是，现在正在发生的这场灾难是由前所未有的漠不关心甚至蓄意疏忽造成的。”

 

在这种情况下，各路领导人都很难说是明星和英雄。但已经陷入泥坑，还得亡羊补牢，积极应对。

 

纽森和库莫在亡羊补牢的抗疫行动中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库莫在处理纽约疫情这个一定程度上由自己造成的烂摊子时展现了传统政客的风采，雷厉风行地抗疫的同时鼓舞了人心，填补了全国人民渴望的领导力空缺，风头比纽森更健。

 

但纽森拿出重视技术和数据的务实作风，实行社交隔离政策比其他州都迅速，并用高超的技巧处理跟各方面的关系，应对措施相当有效。

 

就在昨天，纽森宣布退还500台呼吸机给联邦战略储备，借给亟需呼吸机的州。这一方面是因为加州的病例增长比较平缓，也因为从各种途径，包括修补一些不能正常运作的呼吸机，得到暂时足够加州使用的数量。

 

在这场疫情中，纽森与库莫相比稍逊风骚，却更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