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61年,德国与土耳其政府签署劳工交换协议,使德国能接受来自土耳其农村的劳工。土耳其年轻人陆续背景离乡去劳动力紧缺的德国打工,现在加上他们繁衍的后代达400万人之多, 这对只有八千万人口的德国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德国教授朋友告诉我,德国专找土耳其是有渊源的,因为他们在历史上是盟国。
我在德国旅行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是黑头发和小个子的人群,干着相对低廉的工作,就像那些占德国国家足球队大约三分之一的机灵的球员。现在他们的后代可以在德国当医生,最优秀的可以开公司发明可能拯救人类的高效新冠疫苗,与我合作的杜平根大学教授就是土耳其后裔。
BioNtech的总裁在四岁时妈妈带着他从土耳其去的德国,与在那里打工的父亲团聚。这经历与我们家太相似了,我们的儿子也是这样妈妈背着抵达圣路易斯国际机场的,当时他只有两岁,见到我就叫爸爸。当时我还没有车,请求朋友开辆大的美国车去机场接的他们母子俩。
德国主张加大移民的左翼势力,以Sahin教授夫妇的成功重点宣传两点。首先这是与美国公司合作的产物,所以德国应该拥抱全球化。另外这是外国移民在德国成功的鲜明例子,所以德国也要向着一个移民国家的目标迈进。德国在改革之前,他们的移民政策之紧,表现在土耳其劳工在那里生的孩子都不能自动成为德国公民。德国人种也非常混杂,基因谱系研究发现连德国的英雄Hermann的种系都不纯,德国遭遇过来自中东地区的几次外族入侵。其实免疫学的两位开山鼻祖,德国人Paul Ehrlich和在巴黎的俄罗斯人Élie Metchnikoff都是犹太人,全是外国人。德国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度,实质意义上的德国的历史很短,我见到的德国人都非常友好,但是德国是我去过的主要欧洲国家中唯一沒有中国城的国家。
美国总统和副总统相继在辉瑞疫苗居功后,辉瑞副总裁在接受采访时称辉瑞不属于川普政府的快速行动计划(Operation Warp Speed,OWS), 并且没有拿过任何政府的一分钱。这个回答引来反弹,辉瑞只好重新出来解释,认为他们作为未来疫苗的供洽商参加了OWS计划,但是仍然没有在研发过程中拿政府的一分钱,美国健康部长称政府也为辉瑞的临床试验提供过运输或注射器之类的帮助。
川普抱怨辉瑞的疫苗好消息在大选后公布是欺负他,我不知道疫苗公布时间是否有政治上的考虑。但是你川普把世界科学界的人都快得罪光了,这疫苗德国人还有部分的发言权,德国首相默克尔对川普十分不满,凭什么放出疫苗的好消息为你助选?不过川普在辩论时称只有几周就可能会有疫苗,这个还是相当准确的;另外纽约州长对辉瑞疫苗的反应也是相当出格。
我们庆幸Pfizer在圣路易斯郊区的Chesterfield基地也投入到了新冠疫苗的研究,那里有不少华裔科学家,这是他们在读了我文章后的留言:
“Pfizer CEO 在两月前就在电视直播采访中说Pfizer拒绝了government funding,因为这样会受到干扰。He has a open check for the project. Government pays 1.9B for the vaccine if successful”。
“好文[ThumbsUp]但是我想补充一点:一个成功的生物药剂需要三点:Efficacy (这来自德国的内核); Consistent Manufacturing (这是我们辉瑞的硬核,我和群主在的group);Safety(combination of manufacturing and design). 辉瑞负责的不光是临床试验或后期工作,最重要的是manufacturing. 生物制药一个最大的挑战是scale up and consistently manufacture to meet quality standards. 制药是一个必须集体合作的大的工程,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功劳。我们在这个疫苗上工作的同事从三月份开始,加班加点辛勤工作,他们每人的分工不一样,但缺了其中的任何一步都会影响进展和成功。他们都是像我们一样的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名校的光芒. But only team work can make this happen. 辉瑞疫苗研究和制造可以不夸张的说世界第一,像群主说的我们新一代肺炎疫苗已经审报FDA了,明年二月就会上市,这是一针抗20种细菌。我们提交FDA的文件44000 页,美国FDA历史上最多,耗时10多年,几百人的hard work。对于生物制药,the manufacturing process is a patent. 可见manufacturing 的重要性”。
多谢这些朋友更新我的认知,原来辉瑞也涉及到新冠mRNA疫苗的制造,可以说是Made in USA。我以前觉得辉瑞自己不能生产,BioNtech己在德国Marburg买Novartis工厂扩大生产了,似乎是真正的Made in Germany,美国品牌。我开始以为那nanoparticle的脂质膜是辉瑞加的,读了Nature文章后似乎膜也是BioNtech做的,不知是否正确?辉瑞也有人在文章里。
辉瑞科学家进一步解释:
“辉瑞提供了Phase 3 clinical material for 44000 people. 德国公司提供phase1/2a clinical material for ~ 50 people. 生产几毫升和生产300 L 是完全不一样的工艺。光是最后一步sterile filtration step 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挑战。年底前辉瑞能提供5千万支疫苗,这些疫苗都是我们Andover site 生产的,made in USA. BioNtech 在德国Marburg买的Novartis工厂,今年5-6 月还在申请EU生产的许可,不知道他们拿到没有。有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的DNA vector 中试生产的产品不合格,得不到EU批准,会影响他们拿到EU 许可的进程。5月份一天深夜2am, 我们这个site senior VP 收到他们的紧急email,要求提供DNA vector,当天早上8点辉瑞专机降落在Chesterfield airport带走我们site 生产的vector,12 点从纽约出发直飞德国 with all the paper work. 这就是辉瑞的硬核”。
“Pfizer为了这疫苗是拼了,把很多项目都停了或推迟了。所有研究人员,设备和生产都一切以疫苗研发和生产为先。征用了数个自家生产工厂。Chesterfield site 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为了尽快运送物料,有一次甚至让公司自己的飞机等在机场,等物料生产好后,连夜直飞德国”。
在这里应该讲点我们圣路易斯地区生物公司的沿革。最先是化学公司孟山都转向生物技术的农业开发,孟山都的野心比较大,将华大医学院药理系主任Phil Needleman聘去做总科学家向制药领域进军。孟山都出击购买了芝加哥的Searle, 后来瑞典公司Pharmacia跟进购买了它们,最后Pfizer决定灭了他们。Pfizer对孟山都的农业和化学部分没有兴趣,只把Chesterfield的制药部分保留。我的犹太老板就是加入的孟山都-Searle的组合,我则始终对工业界没有兴趣,仍然选择留在学术界。
我在瑞典Uppsala开会时,瑞典人气愤地指着一排厂房对我说,那就是我们以前的Pharmacia公司,但是被美国人玩完了,专业人员应该知道他们以生产HPLC闻名。Pharmacia雄心勃勃买Monsanto和Searle,自己却被Pfizer吞了。但是我们St. Louis的Busch和Monsanto都被欧洲公司吃掉了,美国人喝的百威啤酒都变成了外国货,这让土生土长的圣路易斯人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