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红楼梦》坏话
年货单,页竟还没完;大观园,一步一景,又诗又赋,不信谁会细读,除了红学癖;贾老太入座几次,怎么依次入座地说几次.... 吊书袋,吊很了。
吊知识,吊见识,有的地方越过吊,近于“祖上阔极了”地摆谱。
章回习气不薄,花不少心事于布局,塑造,总之,编。
写大观园落成的荣光,不及王朔姜文式的显摆里还显痞。一副一本正经地咀嚼廊腰缦回的细节里,透露一重“旧时王谢堂前燕”的叽叽喳喳的小样儿。
凤姐哭穷了,一万元的一顶蚊账买不起了,计较发放的例银了,见到曹雪芹的心,比写兴的时候多好多。这本是可以往极深处写,也让人见识人心的极深处究竟是啥样的契机,偏偏又给“出家”的老庄佛祖给搅和了。
“展现了时代...... 嘛嘛的画面”,曹雪芹个人的啥,见着多少?
“你要唱出你,听的也正想听到这,由此,他们也看到自己。”教美声唱的老师言之再三。
《红楼梦》唱了,唱出的曹雪芹,让人猜的多于看到的。
也就是说,他没有open 自己给读者。
不方便,藏着。可能。
不敢open 。譬如自己龌龊的地方。
不会open。譬如找不到“笔和心”的连结点,或没有打开心扇的key 。
太多的铺陈,很多的就怕你不知道的告诉,甚至于啰嗦,尤其在写景致,写排场。
其实是在哪儿都可以了断的。碍于章回,“分解”着。说事总变成说故事的汉文人毛病,病得不轻。
许多的对话,是听到的,不是听进去的。所谓“用口语”写作的,口语多到能编歇后语大全,就会想到是卖词典的。《红楼梦》不是,可也有不小心走“俚语秀”的时候。
读《红楼梦》,动脑子多于动心。读张爱玲,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