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记事(323) 琵琶和单弦

老烟“讲书”的那个晚上,文燕就坐在观众席里。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老烟,但不是她头一次到867农场。1961年11月,文燕从四川探亲回来后,即赴虎林参加基训。那时农垦局已从密山迁往虎林,离虎头镇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863文工队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年入冬都会到局文工团搞基训,排练节目、观摩演出。有一回吴祖光还过来看他们表演,他那会儿正在团里当编剧。

一周以后,宣传科长从哈尔滨出差回来,带给文燕一只琵琶。她在队里打了三年杂,一直想学样乐器,这次终于梦想成真。第二天科长到农垦局开来介绍信,下午她便动身前往867农场学习。867文工队规模大、实力强,办了一个“红星艺校”,教授舞蹈和乐器。里面有一位陈老师,以前是大剧团的琵琶独奏演员,技法很高,文燕就是派去跟他学艺。

学满一年,文燕返回863,却发现农场快要关张了。其实这事早有先兆。863是铁道兵最早建的一个点,但没有多少可耕地。等完达山北边开辟出867等几个大农场,这里就荒废了。预备师过来以后,实际上是二次开荒,不过仍未发现大片黑土地,所以只能农、林、渔兼营,并且后两项还占了大头。要是搁在今天,863农场能有很多赚钱手段,但在“以粮为纲”的年代,却吸引不到多少国家投资。三年困难期间,863更是入不敷出。农垦局虽想保住这块老根据地,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能把农场解散,资源都归了地方。多出来的农工调到其他农场,非生产人员则自谋出路。

文工队有一半人被甘肃的一个剧团接收,张琳、王吉芬都跟着走了。文燕等人不愿意再从东北跑到西北,于是在总场部继续呆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宣传科长挺照顾她,经常叫她往虎林送文件,让她跟那边的人混个脸熟,想办法调到局里去。但文燕不会来事,说不上几句话就没词了,所以跑的次数虽多,仍是公事公办。其余时间就是到总场食堂帮厨,剥玉米棒子。她手上养着弹琵琶的长指甲,怕给弄坏了,因此剥得很慢,人家取笑她连自己的口粮都剥不出来。

如此混了一个月,终于得到上边通知:到苇河林场去干活。这只是个临时安排,等明年开春后才能决定他们几十名“闲散人员”的最终去向,到那时总场部也就彻底关门,没可能再混下去了。不过文燕并无失业人员那份心慌。这些年来她靠组织、吃组织,对组织绝对信任,只要不回家,组织让她去哪都成。当然最好还是能接着弹琵琶——她刚有了一技之长,对这件乐器真的很喜欢,一有空就抱着练,指法已经大有长进。

动身之前,文燕去找几个平素要好的老乡告别。晚上回来时,同屋的告诉她:“下午老场长过来看望大家,见你不在,专门留话,叫你去找他一趟。”老场长就是以前常拉着她跳舞的师长,去年调到虎林当县长了。文燕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第二天就去县委。那时虎林县属农垦局管,一套班子、两块牌子,都在一个楼里办公。

见了面,老场长有些嗔怪她:“听说你来虎林好多趟了,怎么也不过来看我一下?”文燕胀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确实没想起到他这里来。她是个死脑筋,宣传科长让她拉关系,她都不知道去找这位昔日舞伴帮忙。

老场长既往不咎,笑呵呵地对她说:“县里新近成立了一个曲艺团,缺个弹单弦的,你来吧。反正都是弹拔乐器,四根弦你能弹,一根弦还成问题?”

文燕有些不知所措:“单弦跟琵琶的弹法不一样……另外还得说唱……我没干过,怕不行。”

老场长一摆手:“那有什么不行?练练不就会了?你又不是哑巴。”说着就给曲艺团打电话,铃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老场长放下电话,对她话:“你运气不好。今天是周六,下班早,那边已经没人了,否则明天你就不用去苇河了。这样吧,你回来以后找我一趟,到时再办调动也来得及。反正曲艺团冬天没演出,去了就是闲呆着,不如山里还有熊瞎子吃。”

文燕虽然感激老场长,对弹单弦可没多大兴趣。她是小姐身子丫环命,上台演奏乐器还行,唱歌跳舞却是能躲则躲。从林场呆了一冬回来,她更是把这件事忘得精光,到了也没再去见老场长一面。

20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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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六六火箭弹应该是Javelin的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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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唉哟,自有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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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上了些排教练的战术课程,基本上是攻防基本概念防线的布置,攻击和后退的班应交互掩护等等,施队长戦术有些心得他与我们分享一些他在三军大学的知识,以他的官阶少枚理应只接受营级指挥训练,与我们一起受训的有一中队全是尉级军官就是营级指挥训练,另外有一个干训班,是对士官殆拳的训练,整日赤膊跑步和殆拳训练,台军基本上一任两年,要升官先受训,施队长跟我们讲了些典型国军战役,,如长沙三围,国军使用反逆袭阵地歼灭日军一个大队及国共战争中步队进行时未对两侧山头侦察而受到重大损失等,其实用兵贵在神速,你认为蒙歌马利的市场花园行动计划的他不知道这点,最近俄鸟战争中初期的挫败,是俄军参谋人员无知?战术是话学话用,他又举了七三年中东战争中,以军进攻苏伊式运河时,以埃装甲车混在一起不好分辨,于是以军指挥官下令以色列战车一律开到路的左丒然后下令炮口朝右轰大胜埃军,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俄制坦克只有长车才装有无线电,七九年对越反击战中越军其中一战术就是攻击共军长车,上有无线电天线,而在西方国家的坦克车里每辆都有无线电,二战时苏军坦克车的惟一战术是一字排开就是因无法有放指挥的例子,另在库尔克斯会战中德军一共只有七十辆左右虎式坦克,大部分坦克大决战是德军四号战车和突击炮打的,由于藓军坦克缺乏联络,德军的小纵队坦克才能在突击俄军师级坦克部队后仅以少量的战损退回已方阵地,当苏军对德军防线发起攻击时遭到反坦克炮和突击炮打毁大部分坦克车,苏军在此役损六千辆坦克车而德军才一百多辆而且大部分可修,德军后撤原因是义大利这猪队友,西西里戦役开打,希特勒只能抽掉两装甲师支援义军,而史达林已把莫斯科的最后预备队投入战场,若不是西西里岛战役开打,库尔克斯会战可能是德军胜利收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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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曾提到基本上他们是站机枪哨,在阵地前缘用空缶串起来,有人踏到时会响,一晚空缶大响机枪狂射,次日一看打死了好几只水牛加菜了,后来因反攻至云南境内,解放军出兵缅北,孤军撤退,听他说整个中南半岛都是战场,有一次退至柬补寨时,一个机伤本为国军所占,一位少校就去查哨,听到有四川人在说话,他就上去问你们在干什么,那几人紧张的站起来,制服和帽子基本一样,帽上星星不同,他一看是解放军立即用卡宾枪干掉那几名哨兵,据他说是撤到越南再乘船返台,有些人就留下当地了,我大一同寝室印刷系同学曾经跟我说过他有一朋友参加反共救国军曾到缅北,曾见到当地十来岁青年见两名全付武装的缅军渡河过来,两人赤手空拳上去击杀两兵,令他惊叹不已,我八三年搭日航赴美时同机有三人一起在日本东京机场转机时闲聊一名是医生返美,另一名是退伍军人在中正机塲免税店卖皮货,因生意惨淡决心赴美奋闘,儿子已现送到哥哥处了,他说他也当过反共救国军,后因国军一艘登陆舰在海南岛附近被共军米格机击沉死了一千多人后,就不再派兵到缅北了.蒋经国死后接掌军情局的局长也是我弟的长官向李登辉汇报一笔秘密款项就是用于反攻复国军用,后被李用去打外交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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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了城镇战,巷戦的课,由几位特种兵表演,他们可用细竹竿爬至三楼,当然他们着装没有我们复杂,但轮到我们操作时却一个也爬不上,主要原因是脚无法固定竹竿因而翻转,用绳爬倒没问题,另一课程忘了教什么了,只记得教官是缅北孤军的学生兵跟我们述说缅北的事,他说一场战闘开打前缅军会下战书,上说某月某日某时要来与你们决一死战,好啦孤军就在挖好的战壕裹等着,开战前团长还站在木排上讲话激励士气下来时才发现大腿中弹没伤至骨,我在想这种笨蛋也当团长,缅军缺乏好的狙击手,不然早就一枪弊命了.缅军没做炮火准备而是散开队形向前攻击,他们阵地里由一位当过军阀兵的抽大烟的老士官指挥,就问多少距离,二百公尺,他叫大家休息,缅军行至一百五十公尺,他让大家准备,行至七十五公尺,他叫开枪,基本上是机枪的天下缅军基本被打光了,战后大家去抢缅军的东西,他跑到一竹林扒一个死去缅军的皮鞋,不小心看到了缅军的脸他说死的真惨,蒋介石听到缅北之事后兴奋无比派C119去空投,C119从泰国入缅台湾当时与泰王关系十分好,后来部分孤军退至泰北定居,泰国是借孤事防共.他又讲到后来台湾派兵来支援他们开始没有混编起了些冲突,例如晚上查口号,台军是问三次,而孤军是第三句要靠近低声讲的,后来混编后就没了问题了,他们又与缅军打了几仗,缅军从英国弄了几辆坦克来,结果被孤军用二战时的火箭筒给打掉了,那些人埋伏在路边上,他说打中坦克时真好看,若没打中那就惨了,坦克车的火力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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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校的训练越来越幸苦,本来在山上上课在大太阳下,蹲着听教官讲课就十分幸苦了,我有扁平足,一蹲下来我脚底板就发麻,没了知觉,我那时以为脚底神经细胞死了,完蛋了,每天晚上搓脚,幸亏几日后就有知觉了,教官讲完了就轮到我们做动作了,施中队长又要求教官让我们多作些动作,本来是班与班配合交互前进,变成了二十公尺快跑,然后卧倒匍俯前进,一次攻山头的演练中我左脚插入一深洞中,亏的好是穿长筒布鞋不然肯定脱臼了,脚受伤后早上的三千公尺和踢正步仍得做,苦不堪言曾向小队长陈情希望能不踢正步,却被拒绝,最后在周日外出时买了几块德国辣椒药膏,是一整块可贴在脚上,德国辣椒药膏专治肌肉拉伤,早上贴了至中午休息时疼痛难忍,只好脱鞋拔掉.可是脚也痊愈了.我们有上反戦车的课,学员躲在坑中M41坦克从上压过,又让坦克放慢让我们跳上跳下,那就是玩命,坦克即使慢行跳上去也极其危险,后来在美餐馆打工时,老板是装甲兵的,我跟我说他父亲就是驻步校的装甲兵支部上校,也试射六六火箭弹练习弾,六六火箭弹是美军在越战时使用单兵反坦克火箭弹,我后来在共军对越反墼战攻大凉山之前的一个山头时看到越军使用六六火箭弹练汉击共军六九式坦克,造成共军重大损失,共军却不认得这款武器,另共军装甲师当时无装甲运兵车无有效手段攻击埋伏的越军步兵而台军有大量的M110装甲运兵车配在装甲旅中比较合理,每人试射一枚练习弹,目标在二百公尺,我居然命中目标但感觉上弹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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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高雄市时我见到一间冰果室,冰的价钱颇低的,我就进去叫了一碗冰和饮料,坐了一会儿另一桌有一男人坐然后由一年轻女子陪我看出了猫腻了,后面一大堆预官看我在也就一起进来了,下周再经过时冰价上涨了,我弟也约了我去吃港式饮茶,感觉十分不错,第一次去.下周带同学去时才知价钱贵,以后不敢去了,我哥送我一只雷达表,表面已磨花了我就转送我弟,跟他说我整天滚滚爬爬不适合带这只表,我另买了一只CASlO的电子表是数字表,以后再也不戴时针表了,大三时CASlO的工程电子计算机也十分流行,大四时我用它来算兀值.每次周日收假时走到步校门口时都不想进去,最后又无奈的回去了,每次回去就会搞一些收心操,操的你满身臭汗才让睡觉,一天早上在床上着装猛的站起来,钢盔撞上了房柱上,抬头一看上写着唉哟两字,前期预官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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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班另一成员也姓王台北工专毕业,五年制比我们小几岁,聊天时就跟我说一早他就被帮派吸收,年纪轻轻就被派去做杀手,韩杀人的勾当,说未成年即使被捉也不会判死刑,被台北市少年组捉住过,被打过脚底板的事,这么年轻就干刀尖添血的日子,将来那会有好收伤,他还扬扬得意的跟我说嫖妓的事,轮到他当内务班长时就拿我做实验,我们被命令去清阴沟他就命我下去清我才不干咧.他二话不说脱鞋下去清理,我然后再跟着去做,原来他想当流氓头呢,我应该不理他走开就算了,那位台大机械系的轮到他当时,拽起来了命令我们做东做西,还说你当上就知道了,真他妈的是块当兵的料.周日早上离校一天,一大早着外出服长统皮鞋,由于皮鞋是打鞋带的十分不便.后来都换了中间是拉链而鞋带绑在拉链上.然后在大队集合场集合听训,然后由大际值星官带队离校,途经官校后街.有一条小巷名为王生明路,听说是在一江山战役中殉职的,因为无线电通讯最后听到一声爆炸,老蒋为纪念他在官校后面以他为名.后来我在美歺馆打工时,歺馆为大陈人所开,后面的厨娘说王生明没死,他们有人后来还见过他,大陈岛撤退是小蒋一手策划的整鸟人随国军撤到台湾,为下层人物,小孩不是裁缝店学徒就是歺馆学徒,同乡十分团结,有事就找小蒋帮忙,他们有些人还被安插到高雄港码头工人,高雄港码头工人就是些流氓也乖乖的接受了.在王生明路上被睹住进退不得,我就溜进路旁眷村杂货铺连干两瓶黑松的芭乐汁,是当时最享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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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队长对全队的演讲中告许我们,他有位官校里标竿的学长当然不是我哥啦,十分优秀,官校毕业后服役十年即可拿一笔钱退役,我在成功岭服连辅导长曾在闲聊的透露他很多的学长在退役后拿着十万台币到台北发展,最后钱被骗光的事.那位标竿的学长也选择退役,但到工厂打工由小工被升到经理,他曾去拜访过他,对方告之还是军队好,军队有保障系统对自己人有保障的,他就决定在军中干下去了,等到我弟那时,立法院把十年提高到十五年了.他私下与我聊天时门了我哥近况,我就跟他讲我哥在沙鸟地阿拉伯,他就说他是革命土豆.我哥因出国升官晚,他也知道我哥与他一起去了金门,他是排长说他比我哥官大,我也懒得跟他说我哥是守二瞻的连长,此人狂妄自大,不可救药.他在对我们全队训话时说到汤曜明是一只白鸟鸦.过了不久高雄发生美丽岛事件,军中开会批闘会,汤曜明被点名在大队集合场做反台独报告,下来后各分队也要每人发言,这时就看得出来队上两位台大生的优秀了两人侃侃而谈,其中一位引经据典,第二位就是台大机械系的.他的说法更匪夷所思,他说这件事是否造成你心的忿搅,那就是不对的了.台大机械系是甲组的探花,甲组状元是电机系,够优秀的了.那时偶而我们晚上仍上政治课的,台大机械系半夜会起身干些私活的,我刚开始便秘时也是找他半夜叫醒我上的厕所的.晚上上政治课时他就坐在我斜对面,每次坐下我数到三下,他的头就贴到桌面了只差打呼了.小队长就跟我说要我叫醒他我重来不做的,后来坐下后所有干部都溜了,我坐于后排门边也乖机溜出去到步校福利社买些东西,晚上步校无灯摸黑去的,福利社裹有卖针线盒袜子等东西,质量好且便宜就是没饮料,由于每日上山上课,中饭也在野外吃的,有时有水可灌第二壶大多数时间是没水的,每日辛苦操作汗流的多,整日感到口渴,上面还出主意要我们食用盐片减少流汗,我试了一次就不干了,中午的汤滚烫的,还要排队去盛,喝下后排出的更多,以后我就不干这赔钱的买卖了,步校结业时要考试的,那位台大机械系的政治课目笔试全满分,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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