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婚礼上自己进行了简短的双语致辞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老父亲也要说两句,没想到说了两句之后,突然哽咽,流泪,害得儿子也哭了,事情来的突然,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婚礼过了两天了,我也越来越明白这个不善言辞的老父亲为什么在儿子的婚礼上泪流满面。
聪爸是典型的东方父亲,儿子出生以后,他比我更宠爱孩子,6岁之前都是扛在肩上的。记得非典那年,聪爸正在母校准备博士考试,因为非典爆发,两个多月才见到孩子,儿子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耀武扬威,高兴的逢人就说,“我爸爸回来了”。读博士期间,两周回家一趟,每一次儿子都要等爸爸,无论多晚,父子俩夜里12点还能一起吃个涮羊肉,只要有时间就抱着孩子玩电脑游戏(就是摩托车比赛),父子俩开心极了。
从儿子8岁以后跟孩子的交流甚少,尤其是批评多余表杨,用儿子的话说“我爸从来没有表扬过我”,他的那种爱完全是埋在心底的,比如说,我经常开玩笑,说要给儿子填个弟弟妹妹,他说有这个一个儿子就够了,我们要举全家之力培养他,坚决不要第二个孩子。当时我们移民英国时真是跳出了舒适圈,对于他来说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当时他刚从北京名校(大学老师)跳槽到一个知名的民营企业,工资、待遇都很好,我们也是房子、车子、北京户口都有了,双双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可以说是很舒适。但是来到英国以后,日子一落千丈。截止到目前,他已经做了5份不用的工作,做过面点师、在曾经自己的咖啡厅做厨师、电商、硬件维修、目前在给弟弟的建筑公司做帮手—Builder,他做的每一个工作,都很认真,离开时每一个老板都尽力挽留他,这也是我所敬佩的。确实这个经历很痛苦的,毕竟他是一个名校毕业的博士,曾经也有一度想再度回国,当时国内一个不错的公司也给了他工作机会,但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儿子,他不想错过每一个儿子的成长过程,也担心我一个人是否可以坚持下来,所以一直咬牙坚持,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完全是节衣缩食,支付着儿子高额的学费。我们有分歧的地方不少,但是对于为儿子的付出,我们俩完全一致,他也不曾抱怨过。后来我们在拿到绿卡之后,日子越来越好,他也逐渐适应了英国生活。
他惦念孩子,但是很少表达,有一次儿子出门回来较晚,但是孩子已经给了我信息,我没告诉他,他就是羞于表达,出来进去好几趟,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问我,告诉孩子已经到自己家了,他才放心。对于儿子学业跟事业取得的进步,他也是很开心的,嘴上从来不会讲出来。婚礼宴会上,儿子拿起酒杯对我们说:“谢谢妈爸带我来这里”因为在这里他实现了他的梦想,一份热爱的事业,一个他最爱的可爱的她。儿子完全明白父母对他的付出,他是我们移民途中的亲历者,见证过父母经历过的苦难,客观的说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不会选择这一条路。曾经一度聪爸这种东方含蓄似的父爱使儿子觉得爸爸是不是不够爱他,这次聪爸在婚礼上的泪流满面,就是累积多年的父爱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最后老母亲还有一个小愿望,希望今后儿子做了父亲,一定要做一个不要这么含蓄的父亲,大胆表达对孩子的爱,无论孩子多大,这样孩子才会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