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续忆》:第三章:三叔祖礼耕先生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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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续忆》

第三章

三叔祖礼耕先生

徐家祯

(五)

          从一生的事来说,我的三叔祖礼耕先生在年之前到了。那 时,于两位叔祖父的,在祖传产上,绍兴诸暨杭州嘉兴、上海都有工厂、房、地等等。但是,在地位上,礼耕先 生在年之后倒反到过一个高。可,不久就路转,一个跟谷底。不过,只要对中的人,对都能,并不出人意 外

          以前,有人曾把历治运动比割草”,也就是说,高到,一批 批、一层层割下来。今天没有到的,不等于天也不;所以,今天“” 不到的人,不等于天也不“”。

          四年,政府,地是要,而资本时还到。以,我地的政府,连上海大家 庭住的大房子和杭州“大”那么大的“榆园”都还保留。但是,后来, 多,而生所需原料和产品市场却越难。我 维持那么一个的大摊难,后,只得政府杭 州榆园”的部分;以后,了上海的大房,将款项三家另买了一。不知是因为还是有,我三家自门户之后在一条街上,叔祖家我家只有一、二百;而我跟三叔祖 就是紧邻,只有一而已。这三以前大家的那来虽 小得多,但在上海比房来还是大得可,在条街上都有点的。难六六年“文”开卫兵家说:“们住‘皇宫’天来家开个!幸亏只是说说算了,后来我也就“地出”。 ,我的房子里真正开会来,我一家成了展品, 日确实会更难过。

          我家以前三叔祖在一大房中,后来在相的两 大房多年,这,我想是我们与三叔祖的关更为切的一个因。 那时候,虽大家自门户,但关系仍像一家一样。三叔祖一总要来我父 亲多次,我父母当过去者送。我四兄三叔祖的仿,虽叔叔、姑姑,但时 ,真可以说是“”。我两家房上是个大两家的中只一个一人高的隔墙。有时我得从大去, 就从过来、过去,当然万手从四楼下去,一定的。 后来,两家中相的一矮篱笆了,父亲两位泥水了一矮 砖,上段是砖砌,还有一,于是,我们和三叔祖 家更成了一家,可时来往。天的上海闷热,大家在乘凉,就打 开门互

          每年一到曾祖父母我祖父母的寿日,三家几在一祖,,到时也的亲家,有时一下到了人。那时房大,也有人手,大家一年中有这样的次。我采取的是轮值年,三房中的一房负责一年中的一切 动,第二年再一房负责房三年到一次。到了上,全家先去三叔祖家年。再一马浩浩荡荡沿叔祖家 去年,后再成更大的人浩浩荡荡开到我家来。这个礼使在 “文”中都没有中过,一到现在。

          五十初期,地割掉之后,就开起资本家那一 点的“”来了。一开所谓的“动”,资本家几无人过关。资本家,得不少资本家不得不。三叔祖是我 家工厂业代表人,当在“三”中首当其来,不知他是过去而没有自的。

          幸好“三动中没出大问题动一过,政府采取 抚政”了,于是三叔祖当他厂里的总经。不久,成了上海会的常务浙江省政会的到了“”。

          一九五年,政府来了一个所谓的“工商业改造动,与农 村的“动”相。那时东已经开冲昏头脑”,以为这样下去可以一共产主了。那时正是他的“”,真是要、要 ,一号令,全而动,不听?于是,个月、天之中,全 上海大小工厂商店成了“公私合”,我家在地的工厂也无不如 公方之后,掌握叔祖、三叔祖一生的事 实际上家。不过,那时高人一等,在工厂是“私方”,问作用,再有高工资巨额“定息”可,生丝毫不受影响。但是,好镰刀下来了。三叔祖的这次厄 运首先得从他的

一九去苏联旅行摄于莫斯

(起第一人为徐礼耕,第三及第四人为我八姑母徐宣寿八姑, 第人为亲家洲)

          五年年前后,上海工商界了一次“工商业工作旅游”。 那时,中苏尚月之中。是中的“老大”,“的今天就是中天”是当时的一织资本家去看看自己的“天”如何当。首 赴苏只有三、人,都是上海资本家头面人,我三叔祖他的大(注 1)都在其中。在一个月之后,回到成了去天 经回来的“唐僧”,处请

          三叔祖生性讲话幽默笑,使十分的时能说 几。在二十初期一次时,杭州(注 2) 的地节节临崩溃,形势十分。那时礼耕先生二十 出头,已是杭州工商界头面人。一次政府召集工商界座谈,实际上 大概是大家捐款。大家面对这样的面都无法笑容,便, 于是出现冷场面,十分狼狈,礼耕先生来说:“知后事如何,听下回分解”。于是,大家。事后,的老前辈们说, 没有我三叔祖的这笑,不知会会如何呢。

          如果说二十三叔祖的打开了一个,那么五十他开的 却使自己陷入了一个

          三叔祖去时正隆冬,他带了皮帽、高皮靴。不 想,联室足,高。到了了可不能脱皮靴。于是,他回时开笑地说:的都好,只有 “难过”。而上海难过”正上海的“日(“日)难过”,于是,当不久“”开时正好为说“日难过”的言 论不放,狠狠

          “动之中,要将上一莫须何确据或 的。三叔祖因有杭州,当因事杭州,也与杭州行业资本家有会。但在那时这会都成了“会”。记得年上海放日出过“徐礼耕放杭州亭秘密 串连”的头

          不久,三叔祖正上“”,降薪,月五百五十 。不但协委,还他是去的。再不久,要他头去上海西郊挖长风公园碧罗湖。那时,我再也听不见三叔祖的笑 了。来他。好在这样过了三、年,“抚政一次降临,三叔祖的“摘掉了,不过其他没有再过。

          虽说“”是对三叔祖的,但与九年后的“文”相比, 实在只能算“小”而已。因为那时少没有动他的要经——“定息” 及其他;而“文”时,不但礼耕先生,而大家也都一败涂地了。

 

注 1: 三叔祖的大女儿萱寿,是我的八姑母。上海江大学毕业,嫁给洲之先生。洲经桐油业,曾有中国“桐油”之,是时上海最大的商家之一。 四九年后,上海人代人民代。“文”初期红卫兵到及时治疗去世。“文”后,先生曾上海联副长、中华联执员等职。1956 年,上海曾组织由工商界人物及成的代团访问包括我三叔祖礼耕先生亲家洲先生和我八姑人。

注 2: 孙传(1885-1935),馨远安人,军阀首。曾联军总司令号称“东”,成为系后期最具实 力军阀。1931 年九一事变 后,孙传芳隐破红尘。1935 年 11 13 施剑翘为父报孙传芳刺杀身亡

三叔祖徐一安在上海江苏路安定坊弄堂内 (摄于 198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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