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工作时第一个全组圣诞聚餐,我刚好和经理一桌。酒足饭饱,艾经理退去管理面孔,开始八卦我组那林林总总轶事。他说我组的小琪曾是一位去大学任教的PI(principle investigator) 的技术员。因为小琪实验做不出来,那位PI脾气爆发,和小琪有了公司里罕见的冲突。我惊掉下巴,因为小琪平时可泼辣了,又是家里的幺女,哪受得了如此待遇。此事闹到了人事部。后来该PI离职去了大学工作,小琪觉得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实际上是他毫发未损,去了直接跳过Tenure的教授位置。要知道人事部不是为处于公司员工链最低端的技术员服务的。N年以后该PI得了诺奖。去大学是正确决定,我公司的技术员原来招的基本都是高中生,那PI的科研这些技术员是做不出来的,他的研究生或者博士后才行。
艾经理在八人家的同时也被八。据说他当年博士毕业来公司上班时穿着有洞洞的牛仔裤,被认为是技术员,有PI让他去搬钢瓶。不过我入组时他的穿着打扮已经不大出格,还是比较象PI的。后来被提升到某部门担任Director,变得西装革履,再没见夏威夷T-shirt加牛仔裤了。也是哈,做经理时我们组接近90人,做Director手下几千人都不稀奇,着装风格肯定应该正式一些。
来美后亲历过脾气不好的教授,勇娃子的老板道教授就是其中之一。刚来美因为不愿拿J签证去做博士后,有时晚上去勇娃子的实验室玩。一天John爬上桌子把墙上的钟调好(夏时制),刚下来就被老板臭骂一顿,吓得我赶紧想躲起来。道教授第一次见我猛猛地祝贺我完成了学业。后来见我总游荡在他的实验室,奇怪我为啥不去做博士后,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拿到了学位!有中国同学建议就在道教授手下作博后,勇娃子坚决不同意,他说组里的男同学都被骂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肯定受不了道教授的暴脾气。我国内读博的教授无比奈斯,德国博导表现出来最大的不满也就是一边摇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My God!” 但是道教授如果实验结果不行,他会把实验记录扔学生头上。一次学生Jeff说“There is a problem for the reaction.” 道教授秒回“You are the problem.” 勇娃子的师兄称如果能在道教授那里活下来,以后可以进任何教授的组。其实道教授人并不坏,无比热心帮助外国学生办绿卡等,尤其喜欢来自PRC的学生,因为那时的中国留学生都是努力肯干的。
当然不是所有大教授都脾气大,比如今年的诺奖得主, 少有的二次获此殊荣的夏老师。原来只是听在他那里做博后的朋友说导师从来不是很努力,也不逼学生,除非他要出去给讲座,那个时候无论你在哪里,什么时候都会被揪出来做事,因为他需要数据。这说明光靠努力是不行的,还得有天赋喔!后又读到他手下的博士生方同学在他今年获奖后写的文章。刚入组时夏老师发现方同学不会游泳,觉得在San Diego还是旱鸭子是不可以接受的。于是夏老师给他报了游泳私教课,方同学也因此学会了游泳。不仅如此,方同学父母在中国买房时贷款出了点问题,全款买差钱。当方同学和夏老师聊到此事, 夏老师借给了方同学一笔房款。方同学毕业工作后,给老师寄回了一张支票。而夏老师告诉方同学支票已经撕掉,那笔钱就当是给方同学的毕业礼物或者是他现在买房的首付。这么有名待学生如此的教授应该不多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