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小记（二）初来乍到

今天是到成都的第一整天，我不出意外一夜少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眠环境的变化包括新到一个地方都会严重干扰我的睡眠。我不太记得年轻时睡眠质量如何，反正小时候从不关心睡眠，反而觉得睡觉耽误了玩耍的时间。但在高中的某一天我经历了记忆中的第一次失眠。那是某科期末考试的前夜，我复习到很晚才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心里着急，数了几百个星星都无济于事，后来紧张到不停流口水，结果一夜不眠。从那以后，我染上了一到重要考试就睡不好的毛病，包括出国前的寄托双考都整夜没睡。令人称奇的是，失眠似乎从未影响过我的考场发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睡眠问题对日常生活的影响日趋显著。每次回国前后我都连续几天睡不好，要调整好多天才能适应时差。母亲说我可能和她一样心事重，又或有神经衰弱。父亲则相反，不论时间地点困了就能睡着，即使晚上起夜几次也不会影响继续睡觉。

女儿昨晚也没有睡好，除时差原因外，还因为她不习惯父母特别为我们准备的凉席。成都的夏天晚上依然酷热难耐，父母认为凉席可以帮助降温。可是女儿排斥新鲜事物，抱怨凉席太硬，整晚不停的整理毛巾被想要铺在凉席上。无奈只好换回床单。所幸卧室空调给力，晚上并不觉得热。

与四年前相比，父母家里基本没有变化，只是添置了一些电器，包括一个蒸烤机，和父母卧室的空调。客厅却没有装空调，因其连接前后花园需要时常开门进出，并且一楼本身相对凉快，用风扇就足以控制体感温度。父母的菜园依然打理得井然有序，各种时蔬长势喜人。多亏了这个菜园，疫情宅家期间父母可以每天种地活动筋骨并收获一些蔬菜。父母说前些日子豆角和茄子大丰收，他们连吃了几个星期，现在架子上还有不少茄子待摘。菜园前月不请自来了两只乌龟，一大一小，一黑一红，甚是可爱。父母为它们准备了水盆栖息，定期换水，还用菜园里的空心菜喂它们。不到一个月，两只乌龟长大了很多，听到父母的声音就会探出头来要吃的，白天还会爬出水盆到菜园里活动觅食。两只乌龟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家，也给父母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今天成都天气格外晴朗，父母说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网传是政府为了大运会专门弄了人工降雨。手机显示空气质量指数小于20，大大优于大洋彼岸我们所在区域。不知道这个数据有没有水份，但和以前相比我感觉空气的确更干净了，天空更蓝，紫外线更强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自嘲现在美国连空气质量都要比不过中国了。

早饭女儿吃到了心念已久的面鱼稀饭，是父亲把面糊拨成细条煮到五谷杂粮稀饭里而成。中午则是一桌丰盛的家常菜，有菜园里的茄子，蒜泥白肉，西红柿青豆，和父亲为女儿做的肉圆汤。主食是五常大米，外加一大碗蒸的五彩玉米。饭菜味道一如从前，我犹爱父亲蒸的一小碗青辣椒。父母早午饭都吃得很多，晚饭却极为简单，通常就是中午剩下的饭菜，或者煮点稀饭面条。

早饭后母亲休息片刻就开始准备午饭，父亲则带我们去校园走走。刚进校门就看到了网红黑天鹅在湖边嘻戏，旁边还有几只体型更为健壮的白天鹅，以及灰色的大小家鹅。女儿开心的和鹅们玩了好一会儿，之后我们沿着校园散步。时值暑假，宽敞的马路上少有行人，只有随处可见的大运会标志引人注目。不久到了体育馆，此处将作为大运会场馆，马路大半已封，只留半边人行道通行。我们又去了附近的图书馆，其二楼露台临湖而建，上午背阴，格外凉快。女儿兴奋的在露天桌椅间上窜下跳，玩得不亦乐乎，似乎要补足这些天旅途中缺乏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