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保洁工改变了清洁行业命运
在走资派篡权上台随之复辟旧式《高考》,走资派右派及吹鼓手们疯狂鼓噪《高考改变命运》,《上大学改变命运》,《读书改变命运》,《知识改变命运》。大约鼓噪了十来年后,疯狂地开设各行各业的大学课程和扩招学生增开学校,疯狂地无序进行之后,遍地都是大学生。甚至是满大街随便问个人都是博士生研究生硕士生。产生的后果是《难》找到工作。或是学非所用,或是出国留学为外国服务,又或是躺平内卷啃老等等。
有研究生博士生“甘心情愿“地当起了通常被人看不起的出体力的劳工如《清洁工》《上门保洁工》等。平时被这些研究生博士生看不起的出体力的劳工,现在有这些研究生博士生参加了,是不是”改变了”平时被研究生博士生看不起的《清洁行业的命运》。《清洁行业》也成了“高大上的“白领“工作?然而,这些研究生博士生是否“甘心情愿“?
文中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来当保洁了?”
几乎每个转行做保洁的年轻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质疑。毕竟在世俗观念中,保洁算不上是一份高大上的工作,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如果不是别无退路,很难想象有年轻人愿意主动投身其中。
但事实是,年轻的从业者,甚至是年轻的高学历从业者,正不断涌进家政行业。
保洁的脏和累是真的。
入行一年九个月,“90后”江岳数不清自己打死过多少只蟑螂和老鼠。若是在闷热的夏天遇上难度系数较大的单子,垃圾发酵的味道几乎要将人“腌入味”了,回家要洗三次澡。
对于入行兼职刚满三个月的“95后”研究生张晓而言,腰酸背痛已是常态。由于过多接触清洁剂,他的双手经常脱皮,指肚上的指纹都快被“烧没了”。陈浩凡仍记得第一单收费的单子是2000元,他和三个伙伴连续做了三天三夜。“
“走进厨房,映入眼帘是瓷砖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霉点以及大片黄色油污,然后是锈迹斑斑的灶台;随手翻开一个纸箱或挪动一个架子,十几只蟑螂逃窜四散,随之而来是尖锐的爆鸣声。“
艾媒咨询的一份数据显示,中国家政服务市场规模从2015年的2776亿元上升至2022年的10890亿元,增长近3倍,未来将保持平稳的增长态势,2027年中国家政服务市场规模有望突破13000亿元。据行业协会测算,中国家政从业人员超过3000万,实际需求超过5000万,是较为少见的供不应求的行业。
研究生博士生年轻的高学历从业者,正不断涌进《保洁》这个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工作行业,也算让《清洁行业》也成了“高大上的“白领“工作之后,保洁员也“改变“了《命运》。
研究生,能不能大大方方公开宣称去做“保洁“工作?
在“乐意吃保洁的苦”的年轻人中,张晓的研究生身份格外出挑。
张晓是“95后”,目前在广州一所一本院校的管理专业读研究生,兼职做个人上门保洁已有三个月。在他接触的做这个兼职的人中,老一辈居多,本科以上学历的几乎没有。
他刚开始兼职保洁时,是跟着家政团队一块,“干足一天才220元,被压榨得很厉害”。他一边做一边留心别人的清理工具和手法、技巧,学懂了便决定脱离团队,自己单干。再加上本身当过兵,又爱整理,他一路收获了很多好评,如今已积累起稳定的客源,时薪能达到50——60元,“算是比较高的”。
他有一个黑色的大双肩包,平日里装的是电脑、充电器和书本,做兼职时则装满了除胶剂、除油剂、小苏打、百洁布、地刷等各类清洁工具,大概“两个西瓜重”。周边同学中知道他在干保洁的不多,常调侃他又“出门钓鱼”。
得知张晓在读研究生,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惊诧。有一次,一个老客户对他说:“只要愿意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你一个研究生,居然能放下身段做保洁?”在更新保洁日常的小红书账号里,评论区也充斥着不解的声音,甚至质疑他故意造人设。他明白对方没有恶意,也猜测自己的选择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无能的表现。
事实上,张晓主动选择保洁,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此之前,他做过很多次尝试,吃过许多保洁之外的苦。
他本科读的是工科专业,毕业后当了两年兵,退役后由于缺乏工作经验无法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跑去国际物流公司做过半年销售。
销售的苦是低廉的工资和无力感。工作底薪3500元,刨去公积金到手2600元,再减去1100元的房租,他忙活一个月挣来的钱恰巧只够他“拮据”地活着。电话推销的成功率很低,通常拨50个电话,只能加上两三个客户。他本身不抵触这份职业,但被拒绝多了,每回准备拨打电话时,他甚至暗暗地祈祷对面不要接听。他花了很多心思和一位客户维持联络,两人交谈甚欢,以为马上要谈拢了,到头来发现对方业务与公司产品不匹配,只能空欢喜一场。
当时受疫情影响,他感觉物流行业在走下坡路,决定另寻出路,辞职备考。张晓觉得自己不再年轻,“没有孤注一掷的资本”,选择了“多线作战”,同时准备了省考、国考、军队文职考、研究生考试,“几乎把能考的都考了”。那段时间,他每天四点起,晚上十一二点睡觉,中途还去摆摊卖过“黄酒”,最终意外上岸了花费心思最少的研究生。
张晓选择保洁最直接的原因,是自由的时间分配和相对丰厚的收入。
他的同学大多在大厂实习“镀金”,为日后找工作做准备。对张晓而言,实习需要坐班一整天,时间不自由,补贴少,难以养活自己。再者,他害怕单位会给他交社保,让他失去应届生的身份。
他做过考研咨询老师,但机构太远,需要坐班,遂放弃;他还做过家教,每周给四个学生上课,时薪在80——150之间,但学校课程和授课时间相撞在夜晚,再次放弃。
“在很多人看来(保洁)是比较低贱的”,但张晓对“现实的考虑更胜一筹“,而保洁这份工作确实能够帮他更好地处理当下的状态。他能够在不耽误学业的前提下自由协调工作时间,时薪较高,他手脚勤快些,每月能赚六七千。这笔钱足够生活,还能额外给家人一些帮补。
“别人能干,那我为什么不能干?”张晓的想法很简单。毕竟“所有工作做到最后都是会感到疲惫的”,保洁也只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不想让父母觉得自己很辛苦,并不打算把自己在做保洁的事情告知他们。
2月的最后一天,张晓在自媒体账号上写道:“不管怎么样,脱下孔乙己的长衫,钱多钱少不重要,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什么都干,存钱最重要。”
酸痛,臭味,与《钱》成就感。梦想就是《挣钱》。《博士生改变了保洁行业“下等工作“的命运》?
入行保洁的年轻人会很快发现,这份工作比想象中的还要苦。
身体上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张晓爱踢足球,也打羽毛球,身子硬朗,但“两个西瓜重”的书包背多了,再加上搞卫生时需要持续地弯腰,他经常感觉腰酸背痛。有时太痛了,叠衣服时他会直接跪在地上,挺直腰板,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舒服一些。由于经常接触清洁剂,他的手经常脱皮,手指肚子“滑溜溜的,指纹都被烧没了”,指甲旁还常长出倒刺。
常规单是三四个小时,但碰上开荒保洁或面积特别大的单子,需要连续干八九个小时,更夸张的时候,他一天的工作时长是16个小时。“一天做完累了,累了就会早点睡,早点睡觉就是我消除疲惫的一个方法。”
另一个变化是,饮食不再规律。由于体力下降或复杂的现场情况,花在某一单的时间经常会比预想的要长,他只能过了饭点再吃。有时是两个单子时间挨得近,他需要赶去下一单;有时是单子结束得晚,又要一路狂奔到地铁站搭末班车,张晓总是匆忙地奔波在路上。赶不及吃饭是常事,他一般会到便利店买一两个菠萝包,或者干脆不吃,“一整天没吃东西的时候都有过,不停地在做”。
陈浩凡对这种高负荷的工作强度深有体会。他至今记得第一个收费的单子,他和另外三个创业伙伴做足了三天三夜,往往是做到凌晨一两点,睡四个小时,然后五六点又起床赶路到客户家中接着干。这一单的收费是两千元,验收完成的那天夜里,四个人又饿又累,走到街上,恰巧看到路边摊有卖烤全羊,于是花一千多点了一只羊,全吃光了。
被大尺度解压清洁视频吸引前来的江岳,发现实际面临的工作环境比视频中“还要恶劣几十上百倍”。同事们做过最夸张的一单,垃圾在门口堆得半人高,搞卫生得爬进去,由于老鼠太多,屋里甚至还有蛇。
最可怕的是气味。高温的夏天,狭小的空间,垃圾发酵的味道直窜鼻腔,戴上防毒面罩也没法阻挡。一整天待在里头,人几乎腌入味了,做完回家得洗三次澡。
苦,是真的苦,但成就感也是实打实的。
留下的,离开的,徘徊的?博士生研究生能坚持多久?
近几年,随着服务者地位与薪酬等因素的逐步提升,家政服务行业正逐渐被人们重新定义,从业人员开始迎来年轻力量。
《2023中国蓝领群体就业研究报告》显示,在过去的十年里,月嫂、外卖员、保洁等中国蓝领人群的平均月薪呈现稳步增长态势,蓝领与白领群体在收入方面的差距正在逐渐缩小。在并不乐观的就业环境中,年轻人四处碰壁,变得更加务实,努力地为自己寻求更多可能性和后路,一部分人把目光投向了传统视角下“不体面”的保洁。
但真正留下来的年轻人不多。陈浩凡的合伙人中途更替过一位,上一位干了几单后发现自己无法接受,早早地离开了。“马俐管家”在B站上的粉丝总数超过一百万,和江岳一样带着憧憬前来求职的年轻人很多,但大多数人试岗几天便离开了。大概每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留下来。
张晓暂时没想过放弃保洁,但在心里悄悄崩溃过。
一天早上,张晓觉得身体不舒服,但为了履行提前几天约好的订单,他还是一大早就背着“异常沉重”的双肩包出发,搭乘一个多小时地铁跨越三个区。抵达客户楼下时,他发现对方给他留的钥匙被另一位租客拿走了,相当于白跑一趟。
对方提出给他转20块钱,请他吃午饭,他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很难受,但“再累也得继续完成已经规划好的东西”。他赶在下午前回到学校,把双肩包放回宿舍,买了面包,然后参加了一个学术讲座,“当没有事发生那样”。
他有往保洁方向创业的想法,但更优的选择依旧是考公上岸。他本科期间很抗拒考公,闯社会这几年,想法有所改变,在他的预想中,“考上了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保证小康”,公务员的稳定性优于其他行业。
今年3月,他还去考了传说中的“妈妈开心证”——教师资格证,一是满足妈妈长期以来的愿望,二是给自己多留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