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公子,有急件。”天枢在门外小声道,师父放开了我,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慢的走了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了画室。
我听到师父和天枢在书房里说了几句,天枢走了。我从画室走了出去,师父摸了摸我的头,“明天就到京都了,京都也不是那么风平浪静,”师父说着把我拉进怀里抱了一下,“我爱你!”
这是师父第一次这么明白的说爱我,这辈子我有心,但是不多,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师父,只知道师父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动他。
师父说,“西境换防了,三姐被招回,封了忠勇伯,赐铁卷丹书,一品候。实则是下了三姐的军权。三姐没有子嗣,她请旨忠勇伯一品候爵位由柴新鑫继承,她告老还乡回青城山了。”
大哥的军权也被下了,还多亏大哥前瞻远瞩,一年前就把南诏军给了我师父,没有便宜我四哥。现在镇国公府侯爷是许望,他今年春闱中了举人,走了文人之路。
镇国公府现在也是只有爵位,再也没有掌军之人。自此经过二十年的清洗,当年南诏有从龙之功的武将全都被四哥架空了,文臣也只有狄则易还在左相的位子。
我二哥也以没有子嗣为由,请封我为安南郡主,继承他的南诏封地。为了我这个郡主,二哥和四哥闹翻了,在御书房砸了一地的茶碗。
四哥后宫没有太后,却有个太上皇,我二哥最后拿出了太上皇的玉印,给四哥扣上了不孝的帽子,才让四哥下了这道圣旨。四哥也是被我二哥养大的,所以不孝的罪名他不敢担。
我师父说四哥请这道旨就是为了给我招个驸马,四哥不同意是害怕把南诏给我,我会在南面做大,经过这次清洗,我已然成为四哥最大的忌惮,我们此行就是进了虎穴狼巢,一定要谨慎小心。
到京都码头的时候,师父只放了二十艘船,苏二在京都码头下船了,尚书府的马车在码头等着接他,他只能和师父告别先回家了。
再往北一百里,有一个新建的码头,所有船只都停在了那里,包括军船。
“师父,这是你建的码头?”我站在船头,看到岸上人群里钱理财的身影,这码头有十个港口,看着比京都的码头都要大。
“嗯,”师父也看着忙碌却有序的码头,这是漕运啊,师父连码头都敢做,这是要造反吗?“如果你四哥不让我们走,这里就是我们的退路。”师父说完,我瞬间了然。
船到码头的时候比较晚了,货船连夜卸,两条军船和货船继续北上装货,我们在码头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往京都去了。
天枢把秋猎的请柬递给了城门,我们一行人登记造册进城,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再过三天就是秋闱放榜的日子了,难怪京里这么热闹。
‘师父坐在马车里,我和柴新鑫骑着马在后面。我们分了三波进城,大部分的东西都是跟着四海商会进城的,但是师父这队伍,还是引得路人瞩目,浩浩荡荡整整三十辆马车。
师父的马车虽然没有王公贵族的印记,却豪华的不像话,拉车的四匹马都是汗血宝马。
我第一次上京都十四岁,中秋宫宴在承德殿大杀四方,被师父带走。第二次来京都十八岁,比武招亲,跟着老赵去了西辽做太后。
今年我二十二了,四年一趟的京都之行成了命定之旅,这次回京都却是做郡主的。
“我们回二哥家?”我低头隔着窗问师父,大哥的父母回剪月山庄了,镇国公府只有许望一家子,大哥现在和二哥住在安南王府。
我不知道这队伍往哪里去,从王府门口走过,感觉离宫里越来越近了。
“我们回你家,”师父说完,前面的车往左右散去,师父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面前,那高大的府门上挂着一个金匾,上面写着,南安郡主府。
昨天在书房里接到的消息,我被册封为南安郡主,没想到这么快,金匾都挂上了。我把师父从马车里扶下来。
“这里原来是前朝的公主府,就是你四哥亲娘的府邸。你爹在紫宸殿勤王救驾后,景帝把这府邸赏给了你爹,现在就是你的产业,我已经帮你翻修了。”师父说,
看这府邸的位置和大小,恐怕比我二哥的府邸还要好,公主在前朝一定很得宠,为了一个和尚造反,不知道是蠢还是蠢。
我们刚进府,圣旨就到了,师父没出来,我在前院领着下人,呼啦啦跪了一院子。几个太监宣读完封我为南安郡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南王府张雨晴,淑慎行成,柔嘉维则,甚慰朕心,赐安南郡主,承安南王爵位,南诏封地,钦此!”
刚接完圣旨,我大哥和二哥就来了,还是大哥掏银子打发了太监。我跟大哥二哥见了礼,被天璇带着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师父拿了一张宣纸给天枢,让他去刻匾,我看上面写着郡主府,南明第一个多看不上皇上的墨宝,估计就是我师父了。
书房里只剩下了我们四人,“小宝,金科状元是南诏学子宋文景,此人。。。”二哥刚落座,一口茶还没吃就开始催婚了。二哥的脸色确实不好,我感觉他身子亏的厉害。
“二哥,看我给你带了礼物,”我把那血玉给二哥奉上,二哥接过来,“到底是长大了,知道给二哥送东西,好,真好!谢谢小宝。”
“三天后秋闱才放榜,你怎么知道状元是宋文景?”大哥喝了一口茶说
“我今早在御史那里看到了。”二哥怕不是又难为了谁,才得了这个消息,“明天小宝跟我去四海阁喝茶,今年的考生都喜欢在那里谈天说地。”二哥接着说,也没看到我师父的脸黑得像锅底。
“宋文景,二十五岁,苏州人士,四方脸五短身材。。。”我师父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我看了看二哥的脸,显然他也没见过这个状元郎。
“你又知道?”二哥开口道
“他是我的学生,如果我没猜错,榜眼也是南疆书院的,叶旭南?他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师父慢慢的说。“春闱中举的一百一十八名南疆书院的学子,已经有八十一人在各地各郡府走马上任了。”
四哥把有从龙之功的人都架空后,师父却把南疆书院的种子撒在了南明的大地上。
南疆书院二十年都没有对外招生,所有的人都是从慈济院挑选出来的,他们是孤儿,南疆书院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这是多么强大的一张职场关系网。
四哥如果反应过来会是什么反应,总之,二哥愣了片刻,只说了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