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音乐之旅(一):广州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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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音乐之旅(一):广州大剧院

有人匿名举报说清羽合唱团有台独背景……”,离我们晚上演出不到10个小时了,听到合唱团领队给我们通报说明情况时,大家都很无语、感到滑稽、但也笑不出来。按照计划,2024年10月22日(晚上7:30)是我们清羽合唱团和深圳交响乐团,深圳歌舞团以及广州羊城儿童合唱团共200多演员联合一起在广州大剧院演唱清唱剧《大风歌》的日子。之前10月18日在深圳音乐厅的演唱非常成功,10月19日和20日在深圳游览了2天,21日乘旅游大巴到广州入住。10月22日早上起床看到合唱团演出微信群里通知全体清羽合唱团员10点整在酒店广场上停靠的旅游大巴上召开全团会议,通报广州大剧院演出所面临的突发问题、如何选择、及要求大家做好各种可能变动的准备。因为广州的天气较热,通知导游9:45将大巴启动、好让空调将车内调到合适宜人的温度。合唱团领队告诉我们:今天能否顺利在广州大剧院演出,目前还不确定,有可能停演,要等到11点有关部门的裁决。有人举报说清羽合唱团有台独背景,已经吊销了今天演出的许可,不让在广州大剧院演出。经过统战部门的朋友多方周旋,发现是中介撤销了演出许可,因为我们一直没能满足中介索要的用于打点的好处费。中介索要的价码从起初的3万人民币,在我们付了之后、又涨到5万人民币。我们还没有付到5万、昨天又涨到10万,今天早晨又涨到了20万,很明显的是用我们想要演出的心率、让我们就范来宰我们一下。我们非常想让演出成功进行,但我们现在不敢给他们20万,一是可能还会再涨,二是怕被告成“贿赂”。我们合唱团理事会开会决定,不能给他们付这个好处费。我们决定按着有关部门要求进行义演,但被要求要收回原来票上有价格的门票,重新发放没有价格的义演门票,而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可能我们就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演出了。没有捞到好处,有些人会设法找茬,希望大家在公共场合下说话要注意,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和发牢骚,以免落下任何口舌,被当着寻衅滋事抓起来,然后让我们出钱捞人或赎人,当心有些人为了捞钱会不择手段。

事后,我们才知道,中国的所有旅游大巴,一旦开启发动机,行车记录仪就自动打开,并且所有信息实时上转到有关部门。幸而我们在大巴上,没有心思发牢骚,也没有留恋在车上交头接耳讨论问题,大家很快回到各自的房间。其中一个导游小声对我说:“等一会儿如果通知今晚演出取消,你就设法赶紧离开广州,到香港去,防止有人关、卡、拿、要,没有得到好处就找各种茬,联合各种执法部门抓人,然后让你们合唱团花钱捞人,用钱解决问题”。

其实就在大前天10月20早上,我就知道广州的演出计划出了一些状况。那天早晨吃饭时,我看到加州前议员朱感生(Kansen Chu)夫妇在较偏远的桌子上用餐,走过去和他太太打招呼。3天前10月17日,他们从美国过来时,是我和另外一个男中音团员去接机,此前在美国我们夫妇和他们夫妇也认识了很多年,接机时很容易认出来。所以10月20日早晨朱太太热情地让我和他们一起坐,并说合唱团的张主席也要坐过来,刚好可以做4个。我推说朱议员和张主席可能要谈事情,我还是回避一下。朱感生议员并没有留我和他们同桌吃饭,只是说他们夫妇和张主席夫妇今天一起先去广州,他们夫妇的行李麻烦我关照一下、我们明天去广州时帮忙送上大巴、带到广州。过了一会,在我拿早餐自助餐时,朱感生走到我跟前小声说:“广州的演唱计划出了问题,统战部门的人不接我们电话,也不回我们信息,我们夫妇和张主席夫妇今天去广州上门去堵人、斡旋,你先不要对其他团员说”。

几个月前在美国时,合唱团的张主席一直也说广州的事情不太好办,没有深圳顺利,尤其是广州儿童合唱团的参与,政府给了很多限制。剧场有1800个观众席,但只允许买1000以下的座位,理由是超过1000人属于大型集会,要上报到更高的部门去批。



10月21日,我们到广州时,下午2点和当地一个大型合唱团(幸福之声合唱团)联谊活动,看到对方有一个老年组,最小年龄80多岁,最大98岁,很是感到。他们只有在上下舞台时能看出来年龄大的痕迹,唱歌时看不出来老态龙钟,他们的歌词记得很清楚,包括很多俄文歌词。尽管我们第二天的演出还不确定,但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参见联合的演出,我们合唱团除了唱《大风歌》的一些回乡、思乡的片段,还唱了《海外游子吟》的片段。

10月21日晚上,合唱团的一些主要骨干(合唱团的中心组)继续和有关部门交涉和协商。其中出现很多版本的决定:

(1)停演,演唱会取消。

(2)演出进行,但不许有观众,卖的票收回,即关起门来,自己演出。

(3)只能是义演,卖的票收回,重新发没有价格的票,且观众由1000减到800。观众席上不能有任何宣传条幅,不能有任何手势和口号。

(4)义演,但只能国内演员上台演出(即深圳交响乐团,深圳歌舞团和广州羊城儿童合唱团),因为美国清羽的演员是旅游签证进来的,不能参加商演。当时觉得我们清羽合唱演员不上台没有问题,但演《大风歌》中女巫的方老师是从美国特邀过去的,不能缺席。

我移民美国前,在国内工作过10年,从一名工程师做到研究室主任,因为参加过电子工业部各种大小工程项目的竞标、实施、检查、攀比和不能达标的职责推诿,经历过一些中国官场的复杂情形,很多事情与《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情形很像。10月21晚上,我嗅出了广州演出斡旋的情形与《杨乃武和小白菜》一样,政府部门的两派也很纠缠。我当时有一个感觉,演出还是会照常进行,但会拖到最后一刻才放行。一个香炉一个鬼,不到最后一刻,每一个鬼都不会松口。有些鬼根本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不会提前让你心安理得,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压榨的机会,直到最后一刻。那一晚,我百度了《杨乃武和小白菜》,本想给一些朋友解释现在官场的情景,没想到百度把《杨乃武和小白菜》说成是一个爱情故事,删减了有关官场的情形解释。只有查看维基百科才能看到全面的解绍。

10月22号,离我们到剧场排练还有3个小时,即上午11点才通知我们可以演出了,观众由1000减到800,要求观众席上不能有任何宣传条幅,不能有任何手势和口号。换票(新印的票上没有价格去换卖出去的票)不是现场进行,而是一定先把卖出的票收回来才能去换。当时根本没有办法收回全部卖出去的票,所以最后根本没有拿到800张票。另外所有儿童的家长不能进场观看他们孩子的表演,只能在外面等着,演出结束后将孩子接走。合唱团员们低声抱怨:“什么样的人做出这么缺德的决定,这种心理得有多黑暗啊?这不是成心恶心人吗?还让很多人抱怨我们合唱团的公关能力”。



上午11点半,我们乘大巴到广州滴水坊无声餐厅,由广州侨界人文学会邀请我们共进午餐。

下午2点多,我们到广州大剧院的舞台去排练,在深圳音乐厅演出时有一个副指挥在观众席上给我们手势坐下和起立(在合唱时,我们才站起来唱,演员独唱时,我们就坐下),但是现在被要求观众席上不能有手势,所以副指挥赶紧让我们在歌谱上标记音乐到什么位置时起立和坐下。

下午5点半时排练结束,许多团员在忙着给亲朋好友换票。来的晚的朋友,因为没有来得及换票,一些团员只好把自己家人的票给了朋友,最后变得一票难求。很多家属自己进不了剧场和儿童的家长一样坐在演出大厅外面说话、聊天。而剧场里稀稀拉拉的空位很多。



因为门票有限,专业摄影和摄像人员没能进到剧场,就连我们合唱团的张主席、还有《大风歌》的作曲家陈老师也没能进到观众席,所以没有表演时的照片和录像。演出结束后,大家只能用排练时,照片和录像。所以演员的衣服参差不齐,非常凌乱,男低音声部只有我一个人穿了演出服,打了领结。演“刘邦”的演员穿着休闲服就上台排练了。辛亏深圳有专业的摄像和录像,否则这次国内演出就不能留下比较专业的纪录。



虽然广州大剧院的舞台观感没有深圳音乐厅那么好(在那里我们合唱团在二楼,交响乐团在一楼,层次分明,),但观众席的声音的听觉效果很好,观众席的上方有很多吸音的材料,舞台做的像一个喇叭状,我们就像在喇叭的发生区,能进去的观众还是享受了一场听觉的盛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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