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几种喝法(15)

刘西城说的不错，刚分开的时候特别想找，要找一个各方面都强的人证明给对方看。就算当事人不急，身边的人也急。

麦教授夫妇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资源给麦琪介绍男朋友。要么是离婚的没有孩子的，要么是离婚有孩子的，要么是丧偶的，选择面就窄了许多。

很少有人介绍未婚的。有的话，介绍人也会声明：“女方条件很好，有很大的房子。”

对方也会问：“她为什么离婚？”仿佛全是女人的错。

离了婚的女人自动贬值。如此悲哀的现实。

麦琪开始也出去坐坐，大家吃顿饭喝杯茶。不知道底细的，往往一顿饭过后，就没了下文。知道底细的，两顿饭之后，开始打听她的三室两厅现在谁住着。

麦琪渐渐不起劲，找来妹妹跟父母商议，让两老搬到她的新房子里去，她把父母的老房子装修一下。

麦钰举双手赞成：“这个小过厅吃饭都嫌小，要跟那个大房间打通做客厅，变成两室一厅，给姐姐住足够了。爸妈住在姐姐的大房子里，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过年过节，大家回来，厅里也装得下。那间客房，等我跟章文松吵架回来住。”

麦教授夫妇一起瞪住她。麦钰说：“你们总得让姐姐有些事情做。她好容易积累了些装修经验。”

搬家的时候全靠章文松这唯一的半子在张罗，麦教授的几个研究生都来帮忙，把一面墙的书装箱打包，做上标签。

麦琪住在客房里，每天往父母的老房子跑，开始彻底装修。

她跟刘西城诉苦：“你看，在中国，女人一离婚就贬值，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略觉能谈得来的，年纪就比我大一截，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刘西城说：“那你到国外来，说不定找个比你小的。”

“胡说。”

“真的，不骗你。真有的。”

“怎么去呢？”

“你让我想想。”

麦琪只当玩笑，仍旧逛陶瓷市场，找喜欢的脸盆和马桶。


过了几日刘西城都不见身影，忽然一日现身说：“你可以移民加拿大，我给你大致算了一下，应该分数够的。”

他给了她链接网页，告诉她怎么做文件，要做多少文件。

麦琪觉得太不现实———她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什么？远离家乡和亲人，又寒冷异常。

他说：“干什么？开始新生活啊！这里工资高，福利好，普通人也能有房有车。最主要的是中国女人受欢迎啊。别说你单身一个人，就是４０岁了，拖着两个孩子，也能嫁出去，而且枷得很好。”

她开始留意这方面的信息。有一日在报纸上看到一个上海移民公司在本市召开移民研讨会。地点某某大厦会议室。她打电话定了位置去听了一回。

自然是花好稻好，什么都好。她跟他们要了张名片。

回来跟刘西城讲。刘西城说：“你别去让他们做，白花那么多钱，也不一定快。”

他指导她把表格打印下来自己做。又指导她去办各种各样的公证文件，不厌其烦，非常耐心。

他说：“国内排队时间长，要么你把材料寄去香港。”

她问：“可以嘛？”

他说：“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其实日本最快。但是万一要面试，日本你去不了。香港９７以后申请的人就不多了。”

她按照他说的去做，反正成不成对她都无所谓。失败了，花的钱就算是学了英语。填了这许多表格，生词认了一大堆。

有上次的装修经验，这次装修非常顺利。她通风透气后，很快搬进去住。她发现，因为多年的婚姻生活，生活习惯和观念跟父母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搬出来有种解放的感觉。

妈妈说：“好好的你搬出去干什么？住在家里多好。把那个房子租掉算了。”

麦钰说：“跟你住在一起，老听你那些老观念，不老才怪。”

妈妈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麦钰说：“我姐姐就是太听你的话，才吃了亏。事实证明，你的老经验不灵了。”

做妈妈的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