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他对童年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他八个月的时候,或者更早。他记得他和妈妈在地上滚一个网球,那是他关于妈妈最温馨的记忆。而我最早的记忆是六岁,是从外公把我从乡下送到城里父母的身边的那一天开始,那是我关于我人生最早的记忆。朋友笑我过的懵懵懂懂,我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入夜,沉思。爸爸曾多次说我小时候记忆力超常,诗词教一遍就会背。而再大一些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书认真读一遍,就能背诵。那为何我的记忆这么晚,只从那一天起清晰,而之前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我记得那一天父母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我只抱着一碗米饭,啜泣到难以下咽。我想父母永远都不能懂得六岁的我彼时的悲伤,那不是一盒巧克力,一件新衣服能抚慰的,却是简单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一句话就足够。
总是有遗憾。晦涩难懂的字句写下少年时的强愁,而今,我只用最简单的字眼记录下不简单的心情。在风中,在雨中,在无人的夜晚,有无声的泪水滑过双颊的痕迹。而在人前,我巧笑依然,从容淡定。更多的时候我强迫自己遗忘,如同选择性的遗忘六岁前没有父母疼爱的岁月。
爱是一种能力,是一种需要不断学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