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爱上海人?
我在前面的《我爱北京人还是上海人》一文中说过:我爱北京人,我爱上海人。有朋友问我:在你的系列文章里,列举了上海人那么多臭毛病,为什么你还那么喜欢上海人?是的,现在人们一说到上海人,就是一种褒贬不一、毁誉参半、爱恨交加的感觉。但是你如果把历史翻回到六十年代,那可是辉煌的一页。
六十年代的上海人,在全国人民中间是有口碑的,这不仅在于百万产业工人对中国的贡献,还在于上海人的奉献精神。特别是上海青年,绝对不象现在这样讲实惠。在那充满理想、激情燃烧的时代。学习雷锋,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好儿女志在四方;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是一代上海青年人的共识。那时一批又一批的上海知青奔赴新疆、宁夏,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戈壁滩、大草原。许多工厂按照战略布局,搬迁到大三线、小三线。
1976 年十月金秋,我陪同罗马尼亚航空工业代表团到陕西武功某航空工厂进行技术交流,我意外地发现该厂的技术人员全是上海人。那时上海的技术力量列全国之首,大批的技术骨干支援到全国各地。
1986 年,也是十月金秋,我到宁夏银川,同样发现银川市的居民上海人占相当比例。自治区政府王副主席(也是当年支边的知青)介绍说,五十年代,大批的上海知青奔赴大西北。那时的银川:一条街上两个楼(只有百货大楼和邮电大楼),动物园里两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街道短),对面撒尿能握手(街道窄)。那时的宁夏,风吹石头跑,遍地不长草,兔子不拉屎,鸟儿不落脚。但是上海知青和宁夏人民一起战天斗地,把宁夏建设成真正的塞北江南。
九十年代我多次到新疆,乌鲁木齐、石河子、哈密等城市,相当比例的居民也是当年的上海知青。令人感奋的是“文革”结束以后,当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知青全部返城时,他们依然扎根在边疆的土地上。他们不仅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献给了边疆,而且把自己的下一代献给了边疆。
二十世纪末,我来到位于长江口的崇明岛,参观了长江农场。这里的农业工人全是六十年代的上海知青,在场部一侧硕大的纪念墙上镌刻着当年建设者的名字和牺牲的烈士名字。正是他们在一片芦苇荡里建起了一片绿洲。
那时的上海大学生,朴实无华,朝气蓬勃,自觉地接受艰苦环境的考验。我们前面几届的上海毕业生,基本上都去了老少边穷地区,甚至到达最偏僻的思茅、毕节、凯里等云贵少数民族地区。
这就是六十年代的上海人!
这就是上海人的奉献精神、全局观念!
那时只有上海把自己的优秀儿女送往全国,用伟大两个字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这样的上海人,你能不爱么?!
今天的上海人,在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难道不值得骄傲和自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