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是一个性格直率,干练的中年女性,岁月磨励出我具有独特的生活方式和处事哲学.在我身上永远洋溢着对生活的向往和热爱.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是父亲的坚毅和母亲的刚强,滋养了我顽强的秉性.我对待事物和人,怀有宽广的胸怀;不阿谀奉承,也不委曲求全.我信奉的是宁静淡薄的意境,与世无争的境界. 迁 移 (1) 1969年是中国掀起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接近尾声的时期了,面临的就是三结合,要经过正审这一关,才能保证平安无事.此时的文艺界更是变本加厉.一股洪流冲刷着无数个家庭,中国的领袖人物毛泽东主席发出号令:广大干部走"五.七道路",一夜之间千家万户都成了排头兵.无一例外,我们家也遭到了冲击,即将成为时代的"宠儿 ". 小时侯我就有一个梦想,要当一名音乐家,儿时起她就酷爱音乐,流行音乐在那时还不盛行,我就用儿童弹拨琴畅想我心中的歌.一首东方红被我弹奏的烂熟于心 .....中学时期偏偏赶上文化大革命的尾声,它决定了我的命运,我没有机会上音乐附中了, 时代造就了一代伟人,也可以毁掉一位奇才.当我还是个13岁的孩子时,命运就开了一个玩笑.生不逢时,厄运降临.在我最需要音乐的时候断送了我的前程,带着遗憾跟随父母走"五.七"道路,当时的情景让我永远铭记. 当时是十冬腊月,东北的天气见水就冻,滴水见冰.但上面有命令,只有四天的时间收拾整理好所带的衣物,似一道命令,催促着全家即刻动身.说是残酷些,但这也是历史的因缘.四个白茬大箱子带走了我们家的全部家当.我只依稀记得坐着火车,坐着汽车,奔波了快一天的时间才到达了辽宁省清源县,但离我们要去的大苏河公社还很遥远,还需要第二天才能走.路途的劳累没有驱散我的思乡之情,反而给我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兴奋.我和全家躺在县属招待所的房间里,想起了妈妈对我说的话,那是在下乡前的头一个星期,妈妈带我上街购买生活必需品,走在街上我问妈妈:"我们要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妈妈很乐观的答到:"清源县大苏河公社."我问妈妈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妈妈说;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大苏河一定有水."妈妈平生素爱洁净,家里的布置都是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白色的桌布,白色的窗帘.俨然是个白色的世界.我幻想着这个未来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冥冥之中我睡的是那样的香甜和安稳,丝毫没有感到艰苦的日子正等待着我和全家. 山区的早晨是那么的清新,耳边居然听到了鸟鸣的啾啾声,这种久违的声音给我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和全家又要上路了.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底矮的房屋全然没有城市高楼大厦的气派,多了几许乡土气息.当我还在观望的时候,开来了一辆长途汽车,乡下人蜂拥而致挤着上车,我们随着人流终于也上去了.一家五口人和乡下人融在了一起. 车窗外是蜿蜒起伏的山脉被大雪覆盖着,长长的山麓没有尽头,汽车沿着盘山路缓慢的行进着,听乡下人讲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快十点钟了,路上的白雪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车子停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休息片刻,我看汽车轮子上梆着铁链子,惊讶的问这是为什么?乡下人说;“为了防止车子打滑。”我看着被车子撵过的车辙,道路两旁深不可测的山谷,就有知道这条道路多艰险了。终于汽车驶进了大苏河公社。前来迎接的人还真不少,有公社的领导,有看热闹的群众,有村里来接我和全家的村民,我们在簇拥之下就这样上路了。 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大苏河公社碾盘沟生产队了,没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有的只是原始的牛爬犁,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童话。一家五口人坐上了牛爬犁车,您不会想到,是坐在柳条编的大筐里。一头老黄牛吐着粗气,嘴角和鼻子周围粘满了白霜,它是赶着山路来接我们的,老黄牛悠然地上路了。开始是一段相对较平坦的山路,时间大约过了20分钟,牛爬犁车走到山根低下了,顺着山凹迂回才能爬到山顶。寒冷凛冽的山风,吹得我的小脸通红通红,象个小苹果,我把毛织帽子上的长带子缠在的脸上,还是冷的瑟瑟发抖。但我的眼睛却无时不在转着,是看不够的山景,还是路旁晶莹剔透的红红的,一种叫不出名字来的果实吸引着我,它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好看,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果实叫荆棘果,是一种野生植物,秋天的时候没有落下来,等冬天的时候就冻在了灌木树丛上,变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牛爬犁车终于饶上山顶了,我们全家兴奋的下了牛车,举目远望,漫山遍野一片白雪皑皑,村民用手指了指远方掩映在白雪之中的小山村告诉我们那就是碾盘沟了.我询问了一句:"那离这有多远啊?"村民回答:"不远三里路."三里路看似不远,但对于我还是个孩子来说并不知道它的真正概念.听后来的村民讲 ,路不长却累死牛啊. 牛爬犁又上路了,老黄牛好象知道要到家了,竟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起来.一路颠簸就到了村前.在村前我看到了一个大碾盘,石磙子也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碾盘,这个村子难道就是以这个命名的吗?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村口已经站满了欢迎的村民,大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颜色好象都是黑色的居多.嘴上吸着旱烟,他们把手放在袖筒里取暖,男人腰间还扎着绳子,我还注意到有一个和我弟弟一样大的小孩流着清鼻涕,小脸好象很脏,卷缩在妈妈的怀抱里,小孩的妈妈好象很矮,比起我妈妈好象矮了一大截.过后才知道她是我和全家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