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家在山东费县芍药山乡鲍家庄, 据说是全国有名的穷地方. 但在我爱人的嘴里那里可是个美丽的地方. 火车晚11点多在北京发车, 早上快10点到达费县. 一下车远远看见婆婆和大姐, 大姐夫抱着润泽(二姐的大女儿)跟在后面, 婆婆二月份来北京时虽然已经见过, 但时隔数月, 况且大姐夫妇第一次见面, 不免都有些拘束, 然而大姐长的和我丈夫一般无二, “爱夫及姐”, 片刻便熟. 当我们走出站台已如一家人一般…. 坐车到大姐家后, 我和婆婆带着润泽回屋休息, 大姐开车送货到芍药山乡她和二姐承包的超市, 大姐夫上班…一个下午闲而无话. 大约快五点, 大姐的女儿馨语下学归来, 为了不打搅她写作业, 婆婆提意我们出去走走, 正好大姐打电话来说她在不远处修车, 我们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比起北京的繁华热闹, 费县可就萧条安静许多了, 路上人也不多, 走了大约百十米处, 婆婆大概累了, 向路上摆摊买小吃的人借了登子准备坐一坐, 忽见大姐从马路对面向我们招手, 她正在那里修车, 大姐夫也在, 我们过去一边等, 一边闲聊, 时间便匆匆过去. 车修好, 大姐夫把车开回单位, 我, 婆婆和大姐走去一家餐厅, 大姐夫骑车随后便到, 馨语打电话来说她从家直接去餐厅….餐厅不大, 包间已满, 我们便在靠门一张桌旁坐下, 这里和北京不同, 菜单特别简单, 一张单纸, 店员也不热情, 客人需到柜台点菜….大姐夫面善话软, 颇容易亲近, 他一边喝酒一边把选择这个餐厅的原由娓娓到来, 原来这个餐厅老板是威山湖人, 鱼做的不错, 姐夫已来过数次, 印象颇好. 果然只见餐厅一面墙上贴着一副壁画, 一泊湖水, 几株荷花, 想必这就是威山湖吧, 话间菜已上齐, 麻婆豆腐, 炸茄子, 红烧鱼, 脆山药, 材料新鲜味道比起北京的餐馆却逊色一些, 不过我和大姐一家初次见面彼此新鲜也因着我丈夫的缘故话题不断, 几杯金星啤酒下肚这菜吃的也就有味道起来. 婆婆是个敏感操劳之人, 生怕对我照顾不周, 一味招呼我吃菜, 鱼一上来她竟然把半条夹到我碗里, 自己却只看不吃….饭后, 大家都因着酒劲情绪高涨起来, 连只喝了一口酒的润泽也蹦蹦跳跳起来, 这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娃聪明乖巧, 只可惜是领养来的, 和我丈夫家的人长的完全不象….回到家中已经十点, 我被安排住在馨语的屋里, 婆婆带馨语, 润泽睡到大屋, 大姐和大姐夫借宿邻家…这一夜睡的太不安稳, 半夜听见润泽大哭, 第二天方知是她滚来滚去摔到床下去了…. 大姐大约四点起床去提货, 等回来接我们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我和婆婆带着润泽挤进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副驾驶座, 一路颠颠荡荡的驶向芍药山乡, 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 远远看见很多低矮的房屋, 大姐说那就是芍药山了…. 大姐二姐的超市把在一条十字路口的西南角, 门又高又大, 直对马路, 货物堆放两侧, 虽然两边也各有一个超市, 但远远不及这个风光…车刚停稳,二姐已经站到门口了, 我急忙下车, 未及寒喧几句, 一只狗忽的跑来,我吓的尖叫, 二姐连忙介绍小狗乐乐,从不咬人,是城里什么亲戚送来的, "哦, 不咬人就好..." 我的窘迫不再话下.... 二姐和大姐小鲍长得有些偏差, 是个明快的人, 芳芳就更别说了, 开朗活泼, 19岁的花季少女, 白白净净, 不象乡村女儿. 互相招呼之后她们就开始卸车, 我本想帮忙, 无奈她们坚决不让, 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颇有些无聊. 婆婆这时招呼我进去, 我便跟着她走向店里, 店不大, 大约也就是一百三四十平米的样子, 从吃到喝再到穿应有尽有, 无一不确, 只是这些品牌在北京都没有见过. 超市的后面还有一处小房, 闷热漆黑, 房顶是玉米杆搭建的, 中间还有一个树桩做支撑, 用烟箱摆出的屏封将房子割成两处, 里面的一处摆着一张大床, 后来知道那便是二姐一家四口睡觉的地方, 靠外的一处一角有个水池, 旁边有一道门连着一个小厨房, 厨房通一个院子. 婆婆住在院子西侧的一个小屋, 去看了一下, 除了床便是一屋子的货箱, 一个小黑白电视摆在桌上…婆婆要我到她的屋里休息, 我说不累连忙拿起像机准备出去….才走出几步, 忽听的大床上有些动静, 过去一看, 二姐的小女儿月月正赤跳跳的睡在那里, 此刻已经醒了, 我马上抱了, 月月怕生哭了起来, 没法便跑去向二姐求救, 二姐接过月月亲上两口, 月月便转啼为笑, 可爱极了, 正在玩的润泽看见妈妈抱着妹妹, 便抓着二姐的腿一气攀爬. 二姐应接不暇...正看二姐那里玩的开心, 大姐叫我, 这时婆婆也出来, 我们便按事先计划坐上了车转往鲍家庄二叔家送货顺便看看亲戚... 由乡到村, 路上渐渐荒凉, 别说一处店家, 就是一处矮房也难找, 到处都是山石和田地, 小鲍说的美丽不曾体会到车就已经停在一处平地, 那就是二叔的木材厂, 说是木材厂不过是一个露天空地上堆了几堆的木板, 回想路上这样的木材厂也见到无数了....下了车, 我们忙向人堆走去, 明天二叔的大儿子结婚, 户外支了好几个大灶,帮忙的亲戚来了不少, 在婆婆的引领下, 我"大爷", "大娘", "叔叔"的一通乱叫, 至于他们倒底是我丈夫这边的什么亲戚根本搞不清楚, 也不好多问. 小鲍的爷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头上顶着一个大草帽, 我走上去, 在婆婆的暗示下, 从包里拿出了四百块钱给她... 大姐忙着跟二叔说话, 婆婆过去给二婶帮忙, 我左顾右盼, 无所适从, 好在身上背了像机, 便劈了啪察的拍照, 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好人的注意, 他们有的窃窃思语, 有的向我友好示意, 进而钻入钻出我的镜头....... 大姐和婆婆忙乎了一阵子以后, 便抽空带我去看二姨, 路上碰到了舅舅, 他随行跟我们一同到了二姨家, 二姨72岁, 清瘦矮小身材, 人非常随和. 我们坐在门口, 他们聊起家常, 我一边听一边拍照录相, 二姨说她身体不好, 经常咳嗽, 前不久吃了大姐送来的药有所好转...这时, 婆婆又一个暗示, 我便从包里掏出400块钱来, 200给了二姨, 200给了舅舅, 他们也不推脱, 都如数收下. 来山东前我已有准备, 到农村走访亲戚就得各处排发钱财, 给婆婆壮面子。不过二姨, 舅舅确是些老实本份的农民,这些人或是以前帮过我婆婆, 或是至今贫苦, 想想给些钱也是应该的, 再加上聊上几句颇为投机的话下来, 生人变成熟人, 熟人变成亲人, 钱的事早忘的干干净净, 再想起来只觉得给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