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决定要写这个寺庙的事情了,虽然已经事隔了近三个多月。
去那个寺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的事情了,早上老早的起床,在一休寺里头逛得太久耽搁了。下午急急赶到醍醐寺已经是临近寺庙的关门时间。买票的只和我们唠叨说是经庙园呆上10分钟就得赶快往主园跑。
于是和朋友两人匆匆在经庙园里头转悠了一圈,前院是一个紫藤的架子,六月份的天气,绿叶爬满了枝头,只是一个绿油油的好看,没觉得别的甚。只呼上当。随后走到和尚们住得楼阁里头,脱了鞋子一气乱跑,两个日本老太太直呼着这里走这里走,突然跑出来一个年轻秀美的小和尚说是此路不通,因为那个是和尚的居所,退回来,又遇到那两个老太太,老太太直呼那里跑那里跑,一转楼阁,就看见了那幅美景:
呵,直至今日,脑海中还印着那个精美到了极点的花园。绿色毛绒的毯子铺在了地上,一泉小小的瀑布,石头雕刻的小桥挂在了园子的中央,小桥上长满了绒质的青苔。五色的小花点缀在毛绒的毯子里,挂下的瀑布水白花花的撤开了那么个丝绒缎子,缎子掉在了潺潺溪水中,柔滑滑的似乎融入了其中,溪水流过了绿色的小桥,不知去向了何处。
我当时是惊异了,惊异的屏住了呼吸,怕惊扰了这幽静的似乎住着小小精灵的花园。呆呆了凝望了许久,直至那俊俏的和尚又来赶着我们。
随后又是一气狂跑,去到了主园,日本人供得神佛都很奇怪,长得怪样的很,一个中年的女子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那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说着一些什么神咒的话,没说完两句,两人会冲着佛像一通乱舞,颇有那种篝火边神婆的架式。不过舞的姿态还算美丽,所以我又是呆呆得看着了。原想拍下来,怕两位神婆降咒,罢了吧。
主园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以塔为主的大园子,也是有河有水有庙宇的模样。出了大园子是后山,山上还有个庙宇。朋友一通小跑爬上了山,我是已经累得在后头残喘慢走。山里是参天的古树,长得奇高无比,挺瘦笔直的躯干延伸到了天的尽头,盖住了整个往上看得到的视野。底部的根系像老太太青筋毕露的五爪,紧紧地吸附于山坡上,前头也无人,后头也无人,就我一人蹒跚于此,心境是空的。
朋友急急跑回气喘吁吁,脸上挂着泪珠,说是山上有蛇,被吓着了。我瞅着天也黑了,只得掺着她老人家往回走。
走回地铁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因为又有一个俊俏的和尚给指点了路,说是让我们抄条近道,结果近道是抄了,走的路却不认识了。
过了一个路口,看见前头又有一个类似庙宇的牌坊门,于是就拉了朋友走进去看,第二个让我难以忘怀的景致出现了。
牌坊门里头其实是个靠山的小路,小路通向了更高的一个山坡,路上有个老太太在唱歌。老太太背着一个小小的播音器。播音器里头放的是很凄怨的调,就是类似他们国歌一般的凄凄,老太太随着调子在咛唱,干瘪的身躯不知道为何却蕴含着穿透天际的力道,直刺向四面八方。回声荡漾在整个空旷的山林,鸟雀也有着叽叽喳喳,但那只是点缀着的音符。歌唱的音乐是冷的,回荡的旋律是冰的,但似乎你又能感觉到那种丝丝不断的生命力和韧性内嵌在其中被释放开去。
我拍了下来,回来重放却只有老太太干枯的身影和鸟雀的叽喳。她的咛唱已经被山中的苍树所吸附,被空旷所滤透,被自然所稀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