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城琐碎 4

餐馆

去音乐节之前我们在附近一家颇有口碑的海鲜馆子吃的不知算哪一顿饭。从那座玫瑰花窗影正在墙上慢慢移动的哥特式教堂出来——那里正在举行婚礼,就一路溜溜达达过去,以为有名的地方必是距大马路不远。不想往小胡同里一钻,足足钻了有十条街。

下午近四点钟的光景,太阳尚热着,大街上除了车辆几无行人,街两侧一家接一家的婚纱和礼服店,都关着,华丽的礼服和我们隔窗相望。小胡同里就只有泊着的车了。溜着墙根儿就着树影,倒也阴凉。一家家住户的走过,多是一两层或小公寓楼,白色彩色,颇有些年龄但干干净净的。向一扇门里张望,引来一阵狗吠,赶紧走路。紧闭的门上隔几道就别着一个小广告,也是海鲜饭馆,减价,多半是我们要找这家的竞争对手。路口一间小店,无精打采的半开着门板。一条狗踯躅而来,我过到路对面给它让道。我拿着相机瞄这儿瞄那儿的,阿林不等我,一个人径直地走。

又一个路口附近停了不少车,路对面丁丁咣咣的音乐声和着人声,马路牙子下摆着两排椅子。我已看不见阿林的影子,本想加紧几步赶一赶,心下又略有些不快,一转念,走散就走散吧,不如我就先看看热闹去。饶过椅子,凑过去,往里一看,是个大堂,金属色小小的桌椅,挤满了人,人声鼎沸,几道拱墙上挂着鱼网螃蟹。低头一看,脚下踩着的正是餐馆的名字,再抬头,阿林正坐在靠窗的一个小桌旁冲着我怪笑呢。原来门外那两排椅子是给人等座用的。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哪。

大概半个钟头吧,这一餐馆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我们赶了个瓜城人午饭的尾声。

广场

最后一晚,我们只想到广场上去坐坐。解放广场的长椅上都是人。一位老先生旁边空着半条椅子,我们凑过去,他正在付钱给提着工具箱的擦鞋师傅,一双鞋十个比索。广场的尽头是大教堂,高耸的塔尖和圆顶在落日的余晖里正化做天际的剪影。四周的蓝花楹仍飘着片片紫云。小贩们兜售着玩意儿和小吃,每个孩子都得缠着父母去买点儿什么。一家一家人要么坐在长椅上要么溜达着,任着小孩子们到处跑。放眼望去,小孩儿可真多。墨西哥人平均年龄二十六岁,难怪。

眼前的一个孩子正在甩一条长长细细的彩练,转啊转的然后猛的向天上一抛,飞的老高。他人小把握不好,彩练总是横飞,两个大孩子就给他示范。他再抛,彩练没有落下来,飞上一棵小树,小男孩抬头望着不知所措。两个大孩子摇摇树干,没有动静,就一个托着另一个的脚上了树。。。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爬树,踩脱了掉下来,肚子上划破了,想瞒父母却瞒不过,因为衬衫也划破了。

和旁边的老先生搭讪起来,他讲一点点英文,是土生土长的瓜城人。“英文哪里来的呢?” “要看文献,可以读,但是讲不好。” 这个太知道了。老先生是市医院放射科的医生。快八点的时候,老先生起身一边指给我们看一边好抱歉的说,八点钟要去那个教堂,先走一步了。

教堂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又一次生出了要搬来这个城市的冲动。

尾声

回到T城机场又是晚上,出口全无秩序,我们跟着人群呼啦啦地往外走。旁边斜靠着桌子穿制服的两个人招手让我们过去,我稍犹豫,那边说,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护照,递过去,一人一本,两个人就前前后后翻起来,还仔细看我们的出生地,小声交流。阿林的是加厚本,我的去年才加了页,够翻一阵的,我们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不吭声。那边终于问,有游客卡么?呃,我们来时是半夜。。。下次要领啊。在哪里呀?外边,边说边挥挥手。我们出到大厅又转了一圈,以备下次,还是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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