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洋年

每年过圣诞节的时候, 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在国内时的过年。东西方的两大节日, 相似的地方其实挺多的.节前就有前奏, 大扫除, 准备礼物, 吃的, 穿的。 记得小时候没有洗衣机, 年前所有的被单, 垫单, 衣服都要洗过, 那可是不小的工程。 大大的被单一个人拯不干, 两个人,一人握着一头往相反的方向, 象拧麻花一样使劲拧干。 家家户户一晒就是几竹竿的衣物。 准备吃的也是一漫长而复杂的工作。 离过年还有一大截子时间呢, 就开始准备年货了。 源源不断的买来鸡鱼鸭肉腌制腊味。 大青浑鱼是做熏鱼的好材料;漩鸡可以用来做风鸡;火腿, 腊肉, 香肠也是自己制作。每天早晨挂出, 晚上收回, 忙忙碌碌, 却也欢欢喜喜。 有的时候还能买到山货, 比如野兔, 山鸡, 甚至不常见的香獐子。 有的殷实人家, 农村又有朋友, 每年这时节就会挑送来过年要用的食材, 货源新鲜可靠, 朋友旧识又可以走动, 让人羡慕。过年的气氛也就一点点被煽动起来。

年三十要贴对联,生意人的经典对联是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有学子的家庭会选:‘学海无涯勤可渡,书山万仞志能攀’; 经典而平实的对联莫过于: ‘ 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 准备年夜饭是三十那天的重头戏, 因为不仅年夜饭要吃好, 年初一到初三按习俗是不做饭的, 所以食物也要准备好。 食品按计划供应的时代,平时的食物谈不上丰富, 但记忆中的过年却从来都是丰丰富富的。当大人把煮好的食物斩剁装盘的时候, 在一旁转悠的小孩就不时的可以啃着边边角角: 板鸭翅膀, 风鸡腿,还有黏着肉的骨头。行笔至此不由得:口水一下涌出来,把舌头都浮高了。记忆深处的美味,越久越香甜。 正式开饭前要放鞭炮, 一家比一家放的响, 听着也就越来越兴奋, 这时应该就是过年的高潮吧。

入乡随俗, 已经很久不怎么过年了。 之所以说不怎么过, 是因为年还是过的: 新年晚会还会看, 菜也会多做两个。 只是没法过得那么地道了: 环境不是过年的环境,邻居也不是过年的邻居。 三十晚上, 不可能听到震耳的鞭炮, 初一到十五也不会出门拜年。 慢慢的, 我们也很习惯把圣诞节当‘年’过了。家里人因着我们, 也慢慢的熟悉起西方的节日了。上了年纪的人, 有时还搞不清感恩节和圣诞节的关系, 慢慢的, 也知道感恩节要吃火鸡, 圣诞节有圣诞树还有圣诞大餐。 过圣诞的时候, 电话里我这样注释圣诞节: 就像过年一样。电话那头于是知道,我们现在过的年叫圣诞节。

圣诞节的情景, 会让人想起过年的种种。 气氛和食物是年和圣诞的共同原素。 装饰圣诞树, 挂彩灯, 和不断的购物, 渐渐的就把节日的气氛营造起来了。 等到圣诞夜,打开 绕着屋子和圣诞树的彩灯, 听着玲儿响叮当, 品尝着准备程序不那么繁琐的圣诞大餐,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也是暖暖的。

从东方到西方, 从过年到过圣诞节, 不同的体验带给我们不同的感受。 每个民族都要有节日让自己的精神REFRESH(刷新)一下, 在辛苦劳作了一年的时候彻底放松一下, 犒劳一下自己。

从东方到西方, 我们将节日, 亲情,还有许多东西留在了远方。 我们这里过圣诞的时候, 差不多就是国内准备年货的时候。 电话打过去, 家人会告诉我们做了香肠, 风鸡, 火腿。。。 老人们还是喜欢亲自准备一些食品。 小时候过年已经吃得很好了, 如今国内的生活越来越好, 烧菜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年饭还不知好吃成啥样子?想向着拌野兔丝, 麻鸭,风鸡, 香肠都同时出现在饭桌上, 这些从头到尾自己炮制的食物那味道绝对是不同凡响。 不知今年还会添出啥花样? 想着想着,由不得口水又涌了出来,把舌头也撑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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