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脊梁--李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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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写诗哀悼跳楼自杀的女儿 令人感动(图) 凤凰网

核心提示:李尔重生前曾任中共陕西省委常务书记,中共河北省委书记兼省长。中共湖北省顾委会副主任。他被毛泽东主席誉为“我们的作家和才子”,先后创作了《扬子江边》、《新战争与和平》等著作。

李尔重,2009年12月26日6时38分在武汉逝世,享年96岁。

李尔重生前曾任中共陕西省委常务书记,中共河北省委书记兼省长。中共湖北省顾委会副主任。他被毛泽东主席誉为“我们的作家和才子”,先后创作了《扬子江边》、《新战争与和平》等著作。

晓丹,李尔重的爱女。任中共湖北省委办公厅老干处副处长。她没在办公室坐班,主要是作为李老的生活秘书,照料她的父亲。不少媒体报道老省长们的家事时,说尔重当了好几个省的一把手,子女都是平民,唯一沾他光的是女儿晓丹,下岗之后,当了他的生活秘书,给了个副处级待遇。但谁也不报道,老省长家就这么一个芝麻小官,却于2005年7月2日跳楼身亡。

晓丹自杀前,曾算过一笔帐:“在这个省级干部住宅大院内,可能要数我爸爸的官职最高,也可能算是最穷的了。我管这个家,真难。李老每月四千元左右,我妈长期住院,请两个人轮流陪护,一个人800元。这一笔是一千六百元,家里总得请一个做饭的人,每月最少也得六百元,二千二百元,还有一千八百元,七口人吃饭,最低也得平均每人二百元,这得一千四百元,剩下四百元每月水电和其他杂用,够吗?逢到开学,李老的侄孙要上学,得要寄一些钱去,他亲弟弟七老八十了,还要种田顾一家人生活,没有钱让孙子上学……

“我妈拿二千多元钱,是局级干部,退得早,她每月工资扣她不能报销的医药费也不够啊!我一月拿一千六七百元,副处级,却有一个宝贝儿子,他是干新闻媒体的,同事中有不少是高干家庭的成员,都知道他也是“大官人家”,相互攀比,名牌服装,名牌烟酒,时尚消费,我把整个工资贴给了他还不够。他要钱时,不是一百两百,而是讲千。我能责备他?整个院子里哪家子弟都比他潇洒啊1

“我爸从解放以来,在武汉、广州、海南、陕西、河北等盛市都是领导干部,有些地方还是‘一把手’,在最后任职的河北省,还是‘一肩挑’(省长、省委书记),可我们家兄弟姐妹没有安排一人当个官。我算是沾了他的光,按组织上的规定,他应有一个生活秘书,我是他女儿,就成了子女中唯一的“副处级”。我曾问我爸说,‘人家省长的秘书起码是正处,你向组织部门打个招呼吧’!我爸说:‘我李尔重一生没向人低过头,打这样的招呼/本来我想顶撞他一下:‘这院内谁谁谁,不都是正处,副厅的么/可是,我不敢讲出口,怕惹他生气。”

晓丹自杀后,李尔重写了“晓丹之死”的长诗怀念女儿。

此资料系本博秦全耀根据丑牛先生作品缩减而成。

晓丹之死

李尔重

“这不仅是我和我家庭的悲剧,也是当今社会和国家的悲剧。整整一代人都被资本的浪潮所淹没。晓丹害的是抑郁症,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社会压抑的病。她已经在物质上、精神上都处于绝望和崩溃的境地。对我当然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我们流血牺牲,创立了一个新社会,这个社会慢慢地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又向我们反扑过来。有些共产党人,当了俘虏,成了牺牲品,我们的子女像晓丹,也成了牺牲品。我决不会倒下来,而且要予以更大的反击。

我的可爱又可怜的女儿生于1948年5月,殁于2005年(乙酉)7月2日5时,享年57岁。她生在牡丹江,取名小丹,后改为晓丹。初生时,母无奶,得助于中、日十余人母奶。移哈尔滨时,她一岁多可以吃稀饭,便以玉米糊及稀粥为食。她大便干结,无钱买水果,便用泻药通便。1949年到武汉仍然如此喂养。她很瘦弱,我有时到野外打鸟为她增加营养。五十年代发了薪水,我才给她买奶粉吃。从此,她吃“糖水”长大成人了。她在父母舍生忘死创造了的“新社会”中,被恶风邪气抢走了。

(一)

她带着对父母和儿子的怀念,带着无量的惨痛,无尽的悲哀,无边的失望,走上了黄泉之路。

(二)

她幼年时,

天真烂漫,聪明伶俐,

学习进步,朴实认真。

她眼里看见的尽是:

五彩斑斓的天空,

鲜花艳丽的大地。

她以为:

世界上弥漫着芬芳,充满着仁爱。

(三)

她看到爸爸陪毛主席渡江,

她也学了游泳,

并且学得不错。

她和爸爸横渡东湖——从听涛酒家游到磨山

爸爸担心她斗不过水浪,

她说:“我不怕。”

(四)

长大了,

入世了。

为着婚姻问题,

一挫,

再挫,

三挫。

她开始认识了:

在金钱挂帅的世界里,

“爱情”,美妙的名词,

不过是权位、金钱与肉身的交易,

为买主构造动物的生活,

她尝到了苦涩的凄凉。

(五)

她工作努力,

也有一定的才干。

她踏踏实实地做,

她跟着时间往前赶,

她要用自己的努力,

开辟一个美好的前程。

可是她失望了,

不少的与她同辈的人,

跑得特快,飞得特高,

飞黄腾达了。

(六)

啊……!

原来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一位拥有权钱统一体的长辈。

他们月月升级,岁岁提位。

他们,位高,权重,风光,发财。

(七)

女儿回看了自己,

老在后头赶不上末班车

她迷惘了,

世界是这样的?

真是这样的?

怎能是这样的?

(八)

在她心神恍惚的时候,

魔鬼向她抛出了黑线。

“跟我走,升官发财!”

女儿想:

“众人都醉,我何必拒酒。”

爸爸的刀,

把黑线砍断了。

爸爸没有想“投鼠忌器”,

爸爸不怕‘‘投鼠及器”。

爸爸的刀,砍断了黑线,

也砍伤了我的女儿。

(九)

女儿五十岁了,

要下岗了。

她看到了未来生活的难处,

想沾点“大锅粥”的光

捞一个正处级,

医疗上也方便些。

她要爸爸为她求个情,

爸爸拒绝了。

(十)

“好些人都这样做了嘛!”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

这一棒狠狠打疼了她的心房。

(十一)

古板,

机械,

不从俗,

没人情。

好一个顽固的爸爸哟!

(十二)

好心人说:“你就迁就一次嘛!”

我说:“迁就一次就等于把自己和女儿一并卖给邪祟!”

我曾在党旗下宣誓过:

“以共产主义为规臬指导人生,

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十三)

女儿的心情缭乱,

她还要决心尽孝。

她尽心竭力,

满足父母的物质生活。

她爱儿子,

把他当成小皇帝,

有求必应。

她忘记了精神食粮的重要,

失掉了灵魂的指南。

(十四)

物质上穷于应付,

精神上泰山压顶,

她的身心交瘁,

日复一日,

月复一月,

折磨,

折磨,

折磨,

无法阻挡的折磨!

(十五)

飞霜变重雪,

重雪化坚冰,

坚冰积成山。

这冰山,

无限高,

无量大,

衡不清的重,

压在了儿的心上。

躲不开,

搬不动,

岁岁年年,

日日月月。

生?

如何生?

死?

父母在,

儿子在,

怎能死?

生死交争,

怎挡得冰山轰隆一声!

她抛弃了一切,

连自己的生命在内。

崩裂的心进出了一声

“儿去也!爸,妈,儿子。”

(十六)

我女儿,

质本洁来还洁去,

终未逐浪堕泥沟,

儿呀,

此去黄泉见英烈,

昂首挺身说缘由。

(十七)

刀丛剑树,人鬼并生的历史

吞灭了无数英雄,

我的可爱可怜的女儿,

也成了历史的祭品,

我痛彻骨髓,

但我痛的不是老年丧子,

而是生年丧国。

(十八)

孩子,

走吧,走吧,走吧!

不要登望乡台,

怜念老爹老妈。

我俩的老骨头,

顶着冰盖,

也要走到正路的尽头。

2005年7月21日

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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