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到机场接一个朋友的孩子到这里上一个暑期学校。孩子十八岁了,过了这个夏天就要上大学了。在机场当看到孩子的身影时,心里忽然念起,“当年我们入学时是这样?”。
记得那年我也十八岁。要去的是外地学校。离开家前妈妈教给的最后一件事是学会缝被子。妈妈说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帮你。艺不压身,学会了省得以后冻着自己。离开家时,从没见过大学什么样子。揣着一张录取通知书,其他的就在一个大的红色桐木箱子里了托运了。家里不放心,让姐夫送的我。
那时没有出租车,现在真想不到如果要没人接站,我们怎么把那个大箱子从火车站弄到学校。当时所有的大学都安排在火车站接新生,不知这传统现在还有没有。记得人是坐大轿车,行李坐卡车。到校集中在图书馆门前下车,然后各系的接人老生再把自己系的人接回宿舍楼。大箱子怎么弄的?好像每个系都有几辆平板三轮,一个人骑,周围几个扶着箱子不往下掉。整个过程像是接力赛。因为都是体力活,除了负责登记的,接新生的老生大多是男生。以后的几年里自己也曾接过新生,记得最让人提劲的就是看到有女生到。我蹬三轮的技术也是大学里练的。
再下来就是领学生证,课表,课本什么的。在什么地方,怎么拿到的饭票记不清了,反正没饿着。在那个十八岁,我就那么懵里懵懂的开始了4年终身受益的大学生活。
现在同时入学的朋友的孩子都十八岁了,生命又进入另一个轮回。
孩子的学校不仅是外地,而且是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这个暑期学校都是孩子自己联系的,要不是父母订机票时日子算早了一天,接都不用的。那天送孩子报到,也有老生在登记,发宿舍钥匙。可是没人帮忙弄行李。当我们把行李箱往四楼的宿舍搬时,孩子说,哇,要是我一个人,得搬这么高。等从宿舍出来,孩子礼貌的说,叔叔您忙吧,剩下的我就自己走着去办了。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开着车带孩子在校区大概转了一下,交待了些注意的事。
最后离开时,孩子要去找注册的楼,在嘈杂的街上四处看著,尽管还不确定,但脚步里有的是自信。
我想,也许我的那些嘱咐也许是多余的?我十八岁那年知道什么?
--过客心径,201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