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 第56章 道贵章

子曰“述而不作” 修行路上明子以学为主 博文多数摘自网络 【明子心路】栏目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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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闻不言之道,离分别,忘名相,浑同于天地之间,而天地不知;妙用于万物之中,而万物不觉。无象无状,体万物而不遗;无欠无余,化万物而不有。虽欲言之,无非强名而已。修道之人,果能从不言之中,言此妙道,是谓无音之大言,无所不言矣!果能从不闻之中,闻此妙道,是谓无闻之真闻,无所不闻矣!如此,方为妙知、妙言、妙见、妙解之人也。到此天地,贵贱亲疏,非我有也;荣辱得失,焉能加于我哉!文中所谓不言之妙,正是此义。

       此章经旨,乃是显示,知道之人,处己不自炫露,处世不有圭(guī)角。以不同之妙,修之于己;以大同之妙,处之于世。所以谓之玄同。世间逆顺得失之情,皆不可得而入之也!

 

知者不言

       默契道体,谓之知。不言者,心与道合,惟自知自行,未尝以言语显露其妙。切思至妙之理,得之于心;心与道合,知之既真。岂用言语谆谆?用于天下,皆是无为之化;行于天下,皆是不言之教。故曰:知者不言。

 

言者不知

       世间言道者,多因未悟,故多生议论。言论生,而道愈晦。以无形无体之物,而欲以言语形容,必不能肖其妙。则所言,或入于支离,或流于偏僻,而其心实未知道。故曰:言者不知。

 

塞其兑,闭其门,

       若是真知,修己之功,无不严密;处事之道,无不浑同。缄口忘言,谓之塞兑。默守无为,谓之闭门。口是是非之门,言语宣发,心神必动。若不缄口忘言,是非由此而生,人我由此而出。是以深知大道之圣人,慎言语之出入,即是绝是非之尘缘。故曰:塞其兑。

       人之六根:眼根为监察之门;耳根为采听之门;鼻根为出纳之门;舌根为审辩之门;身根为动静之门;意根为起灭之门。此六门,若不闭守关防,则六贼出入,六尘染惹。至于六识交妄,心上之灵台,不能清静;性分之本体,不能圆照。是以真知大道之圣人,融归一性,不使内相幻发;屏绝万缘,不令外相引入。心清性静,常以闭门,为修己之妙用也。故曰:闭其门。

       修道之人,果能紧闭六门,调养神气,眼若不视,其魂自然在肝;耳若不听,其精自然在肾;鼻若不闻,其魄自然在肺;口若不言,其神自然在心;身若不动,其意自然在脾;意若不生,五神自然守舍。五神守舍,名为五气朝元。从此而元精化为元气,元气化为元神。元神还虚,名为三花聚顶。此等妙处,都是六门紧闭之功力也。

 

挫其锐,解其纷,

       真知大道之人,则又挫其锐,以治其内;解其纷,以理其外。挫者,挫去也。锐者,气猛也。人之有机智,犹刀剑之有锋刃一般,故曰锐。倘若夸会夸能,机智虽巧,精神未有不炫露,德性未有不鉴丧者。惟圣人虚心应物,全无一毫圭角。去其机智,守其愚拙,以挫自养。故曰:挫其锐。

       解者,解释也。纷者,纷乱也。事物缠绕,不能整齐殴遗,故曰纷。若是物欲交攻,根尘互起,此性未有不迷者;此心未有不乱者。惟知道之人,心不起于欲,性不引于情;常如虚空,物自难染;因事处事,自然镇静;纷纭外诱,一毫不有。故曰:解其纷。人能消内念而去外缘,常清常静,即是善解其纷,而知磨炼身心者也!

 

和其光,同其尘,

       真知大道之人,又且和其光,同其尘。道德仁义,诗书礼乐,凡有宣著发挥之处,皆是人之光也。功名富贵,人事交接,凡有缠绕坠累之处,皆是人之尘也。圣人道德之体,养之极厚;心德之光,涵之极纯。不以自明而先人,人之明,即我之明也!不以己是而达物,物之是,即我之是也!忘人忘我,不事分别。我之光与人之光,如以火照火,浑同无迹。故曰:和其光。

       圣人心上无尘,处事之法,不得不同其尘,所以不弃于人;辅翼训诲,殷然有同善之心,所以不弃于物。裁成处置,慨然有一体之诚。虽遇难处之事,虽遇不善之人,亦必有法以导之,亦必有情以感之。随宜顺理,期于济世。故曰:同其尘。

       吾见今之人,自己之道德,尚未养就,便去分辩善恶;自己之身心,尚未清静,便去拣择别人;或妒贤嫉能,或趋名竞利;抬手动脚,便入尘缘之境;举心运念,不知大道之本!却不思,少有人我之分别,便不是道;少有不同之形迹,便不是德。当于此处,打点身心,造到忘人忘物,浑化之地,方可谓真知大道之人也!

 

是谓玄同。

       此句是总结上文之言。上文所谓塞兑,闭门,挫锐,解纷,和光,同尘,皆是与世玄同之妙义。玄同者,为圣人之同,非世俗之同。圣人之同,妙应不测,浑然无迹。离分别,忘名相,以道同于天下,以德同于世人。虽有贵贱之不一,虽有智愚之不同,圣人以道观人,其道未有不同者;以德观人,其德未有不一者。道德既同,则不同之内,自有玄同之妙。故曰:是谓玄同。

       吾见今世之人,或有同于事,而不同于心者;或有同于谋,而不同于德者;少有乖违,便起分别之见,与物不能相忘。此皆是世俗之同,非玄同也。果能塞其兑,内无所出;果能闭其门,外无所入;果能挫其锐,治之于内;果能解其纷,理之于外;果能和其光,养之于己;果能同其尘,随之于物;到此地位,无往而不玄矣,无往而不同矣!既玄既同,真可谓知妙之人也!

 

故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

       此六句是言,即到玄同地位,妙无妙有,妙动妙静。心德之微,不可测;玄同之妙,不可知。心与太极同其体用,与鬼神同其变化。所以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倘若可得而亲,未尝不可得而疏之也;倘若可得而利,未尝不可得而害之也;倘若可得而贵,未尝不可得而贱之也。果若如此,便不是玄同之德,便不为真知大道之人耳!故曰: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学道之人,果能到此,道之不成,德之不玄者,未之有也!

 

故为天下贵。

       此句是总结上文,亲疏利害贵贱,无一可加,无一可损。是天下之至贵者,未有过于此者也。贵而无上,不有其名;贵而无位,不求其爵;贵在天下,人不可见;贵在万物,人不可知。非世间共闻共见之贵,是以强名之曰:故为天下贵。修道之人,若能得此至贵之理,修此至贵之德,可与天地同其体,可与造化同其变,非玄同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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