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RA

      当我第一眼见到SANDRA的时候,实在是不喜欢她,冷冷的一张东方人的脸,没有一丝的笑容,一根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参杂着丝丝白发,说起话来也是冷冷的,慢慢的,与她的慢慢的动作非常匹配。但她是我的第一位员工。在后来的相处中,我才知道他的祖先来自日本,她是在加拿大出生长大的,不会日语,她的先生则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话的加拿大本地人,他们有四个子女,大女儿没有结婚先有了孩子,男朋友则躲她远远的,一个人拖着一个儿子,打一份工,倒也能自强自立。二女儿也在我的店里打工,也没有结婚,但已同居4年,育有2个儿子,混血种的儿子的确非常可爱。大儿子没有结婚,却不停地换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早已为他生有一个女儿,他根本不在乎,也不认帐,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他是经常光顾我的店,有钱时,买咖啡给小费,大手大脚,没钱时,找SADRA要钱。SADRA还有一个小儿子,也是最坏的一个,喜欢喝酒,过后就闹事,几年前,在酒吧里喝多了,拿起木棍就打人,打得对方血直流,警察来后,关了他几个月。他是什么都不在乎,当然也不打工,他只有17,长得极帅。SADRA当班的时候,他经常来,不为别的,就是钱。有时候,SADRA也告诉我有关小儿子的事,他说前段时间,小儿子夜里去偷车,被警察抓了,又关了几天,我说难怪几天没见他来店里纠缠,她摇摇头,好象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SADRA是一个很尽责的工人,因为有一个如此的家庭拖累,我也很担心,因为没有钱,总会想拿一点店里的东西贴补一下,我很不喜欢,但又没有办法。我们合作了一年多,她一直上下午班,倒一直平安无事,直到一件事发生,我们闹崩了。

      还是为了她的小儿子:有一天,当我去店里上班时,就发现小镇上非同寻常,许多警车围在店的对面一栋楼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伤了人,就发生在对面那栋楼里,到处都是血,听起来耸人听闻,再打听下去,却发现就是SADRA的小儿子用一把长刀捅了对方的心窝,对方反应快,立即用手握住了刀刃,小儿子就猛力地抽回刀,对方的手指几乎要断了,不是一根,而是四根手指啊!血流得到处都是,有人听到尖叫声,就报了警,一切就发生在我的店的对面,而且还是SADRA的小儿子干的,他也不跑。过后,整个镇子都知道了这个新闻,报纸也登了,真得可怕!再过后的一个月,我就接到了电话帐单,我的帐单上的金额就猛涨了100元,我真得很生气,小儿子在监狱里,当然想出来,总是打电话给SADRA,总是在SADRA当班的时候,SADRA的家里根本没有电话,而且她根本也不能装电话,因为只有人用电话,没有人付帐单,小儿子在里面当然没有钱,所以总是告诉接线员对方付款,电话是我的,当然是我付帐。这已不是第一次,小钱我都是挣眼闭眼,算了,SADRA也实在不容易,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当我接到账单时,正在家里,我立即拿起电话,对着SADRA吼起来,她说她会付这个钱,我说不是钱的事:你晚上到底在做什么!我并没有打算炒她,只是真得生气了。但是第二天下午,她却发威了,还给我钥匙,不干了。我不知所措,但我没有办法,必须面对这一切。我打电话给先生,告诉他一切,我今天要做16个小时了,不能回家了。下午5点时,我的另一个员工来买咖啡,看到我还在那里,我就告诉了一切,她马上说,我来做,你回去吧!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说真的,我也恨我的个性,太直,从来不知道转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做了就是做了,如果不能再忍的时候,大家就该分了。好象就是这样。再过了一个星期,她的小女儿也走了。我知道是她母亲的原因,我也没有留她的意思,说真的,我想清静一下,我想换人了,我不想被人控制。但从内心来说,我还是很想她的,毕竟她跟了我几年,人也坦直。但她有一个如此复杂的家庭,走了也好。在国外,对员工从来不能大声说话,她们动不动就会说:我去劳动局告你!现在再回头看一看自己走过来的路,实在是不易。这些“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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