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故事（65）新疆行

第十一章 全国布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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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故事（65）新疆行


左起：张志歆、万润南、王国祥（1986年8月，新疆天山天池）

乌鲁木齐四通公司的掌门人张志歆和王国祥，与我们素无渊源，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完全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1985 年初，四通装修材料公司进了一批新疆地毯。可能当时普遍的消费水平不高，上千元一块的地毯，一般人都买不起。办公室装修也不需要如此豪华，后来只好发动四通人自己把这批货清了仓，记得我们家也买了两块，一块铺在自己的房间，一块送给了岳父母。最后有一批小尺寸的“跪毯”，可能是伊斯兰教徒祷告时用的，实在推销不出去，最后公司买下了，是四通总公司从四通装修材料公司买下来，当了礼品。这礼品也没有送给外人，而是在当年春节聚餐时，送给公司大小领导的夫人们了。

记得我当时开玩笑说：“你们这里有谁是怕老婆的，请举手！”

结果殷克等少数人高高地举起了手。

我说：“哼，敢举手的，就是不怕老婆的。那些不敢举手的，才是真怕老婆的。”大家哄堂大笑。然后我对/>夫人们说：“四通的工作忙，你们家的/>先生经常很晚才回家，免不了要被罚跪。现在有了“跪毯”，希望以后就不要让他们跪水泥地了，这也算是公司给员工的一项福利吧。”全场一片欢声笑语。

1985 年 4 月 4 日，/>为这批地毯生意牵线搭桥的张志歆从乌鲁木齐进京。初次见面，你会以为他是少数民族，饱满的脸庞、卷着舌头讲普通话，连眼珠子都带一点灰绿色。一打听，却是地道的汉人，只能用“一方水养一方人”来解释了。所以人们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成都出美女、大连出帅哥，那都是 “一方水”养出来的。

这次他来北京，不是来忽悠卖地毯的，而是来商量办分公司的。张志歆来得不是时候。他到后三天，调查组就进驻了，开始了长达七个月的“清理、整顿”。这批新疆地毯，也成了我们不务正业的铁证。当时他提出要在乌鲁木齐成立四通新疆分公司，显然不合时机。但他一直留在北京，多方游说，希望我们同意。期间，他还参加了在民族文化宫的一周年庆祝会。

1985 年 5 月 18 日 />，我出面找张志歆单独谈话，同意他们先代销四通的电子产品，但认为成立分公司的时机不成熟。张失望地回了乌鲁木齐。

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实践，相互有了更多的了解和信任。 1986 年 5 月，四通成立两周年的时候，张志歆和王国祥联袂进京，我在绿扬邨招待他们。当年公司经常在那里招待客人，我喜欢淮扬菜的清爽淡雅、刀工精细。难忘的有蟹粉狮子头、马兰头香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鳜鱼……出来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品尝到地道的淮扬风味了，一叹。

席间，我们敲定了成立分公司的事宜。

1986 年 8 月 13 日 />，我只身飞了一趟新疆，去参加四通乌鲁木齐分公司的开业。第一次飞越大西北，从空中俯瞰大地一片荒凉和焦黄，我的心一下子紧缩了。快到乌鲁木齐时，看到天山的雪水滋润出了一片葱翠，我的心才舒展开来。目睹这些，我深切感受到，人类的文明，和“水”息息相关，“生命源于水涓涓”。而我国是一个缺水严重的国家。人均水资源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 。在 50 年代，北京的水井在地表下约 5 米 />处就能打出水来，现北京 4 万口井平均深达 49 米 />，地下水资源已近枯竭。中国的江河湖海，也被污染得触目惊心。有人说：“如果还不珍惜，最后一滴水将与血液、石油等价。”中南海的衮衮诸公，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这才是“维稳”要做的头等大事。

在乌市，张志歆和王国祥非常热情地接待我，在放鞭炮、剪彩、一场热闹之后，带我去品尝地道的新疆手抓饭、大盘鸡、拉条子、馕包肉、烤羊腿。和绿扬邨的淮扬风味，又是不同的境界。印象深刻的，是去了一趟天山天池。天池在乌鲁木齐市东北方向大约 110 公里，沿岸云杉环绕、雪峰辉映、怪石嶙峋、绿草如茵。我们乘游艇在湖面上游弋，湖水系高山溶雪而成，所以清莹透澈、寒气逼人。在湖光山色之间，我们天南海北地闲聊。在漫无边际的谈话中，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文化素养、爱好习性、为人长处、性格弱点。这两位，有好学之心，也很努力，但段数不算很高。后来，他们之间，就闹起了内讧。

在我 1989 年离开北京之后，就像一个家庭，没有了家长；一个山寨，没有了寨主，内讧越演越烈。有人想藉北京风波的由头，整肃他们。据说，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他们的，是张福森。

当时，张福森刚到新疆自治区当第二书记，得到相关信息后，他让秘书通知办公厅，说张书记要看一下乌市的科技企业。他到新疆四通公司站了一站，转了一圈，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从此没有人敢为难新疆四通了，因为这是张书记视察过的企业。

好聪明的张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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