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低头的美丽
- 参观莫奈的睡莲画展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
诗如画,廖廖几句,诗人徐志摩(1897-1931)就已经把一个风情万种好似一朵水莲花的美丽女人展现在读者面前。无独有偶,几乎同一时代的法国的印象派画家莫奈(1840-1926)爱水莲至骨髓,倾其一生,画了大约250幅水莲花,画如诗,他的水莲花也如千娇百媚的女人。。。
今年十月,来自朋友JIMMY的一封电子邮件告诉本地的艺术博物馆从2011年的10月2日到2012年的1月22日举办莫奈的睡莲画展。画作并不多,最具代表意义的是他晚年的代表作:三幅连在一起的宽达42英尺的巨幅睡莲。由于这一幅画分别被克里夫兰艺术馆,圣路易斯艺术馆,和位于堪萨斯的尼尔森艺术馆收藏。30多年来第一次三副聚集在一起供公众观摩。
我和几个朋友先后三次地参观了同一画展,而且乐此不疲。作为一个绘画艺术的门外汉,为什么如此热爱莫奈的睡莲?连我自己都有点困惑。
也许是因为对睡莲的喜爱吧。
几年前夏天和友人第一次访植物园的郊外园,最不能忘怀的景象就是园中深处两大池塘盛开的睡莲。数不清的白的红的黄的睡莲象天上的星星撒在那绿色的湖面上,美丽得让人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忍打扰那些仿佛是散落在人间的仙子。
两年前的五月初跟朋友故地重游,因是早春,并不期待睡莲盛开,出乎意料,居然又让我看到了满塘的美丽。那次还特地说服我那不爱运动的妈妈来回步行了两英哩去见识那成百上千的两池睡莲,妈妈也惊喜不已。
今年夏天,几次到朋友陈先生夫妇位于郊外的农场作客,被他们家门前池塘里的几株睡莲深深吸引,也许是受莫奈的影响,我分别在早中晚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光线下去观看她们。到了晚上突然发现白天盛开的花朵找不到了,近前细看才发现她们的花瓣自动转起来睡觉过夜,哦,原来这就是古人把水莲花称之为睡莲的原因,而之前,我却望文生义地把她们想象成睡在水中的莲花,由此可见我这个人读书作学问,浅尝辄之,不求甚解的风格。
睡莲,水莲花都是好可爱的名字。在太阳下开放,在月光下安眠,象人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适时休息,充分吸取水分,也许这是她们保持花季从五月到九月长达半年的秘诀。补水加多睡觉也是女人保持美丽的生活方式,大自然永远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也许是被莫奈那种把美化世界当作己任的精神所感动。
在展览馆的一面墙上,写着莫奈自己在1915年说的一段话: 我一生都在追求装扮整个大地的理想,这个任务是如此地巨大,用尽我所有的时间都不够。
我的一生在追求什么呢?什么是我一生中最热爱的事业呢?人到中年,我还能够重新开始吗?在静静的展览馆里,面对莫奈的心灵告白,我一次次地问自己。内心深处仿佛有一种声音响起:永远都不晚,永远都不要害怕,寻找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重新开始,5岁和50岁与人类的历史长河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也许是喜欢莫奈画中诗一般的意境。
上周五与好友平参观完画展后,我向平坦白了对莫奈的无知后,平第二天就借给我一本她收藏的莫奈睡莲画册,书中有一段写到莫奈的朋友在他去世后发现他最后读的一本书是诗人伯德莱(BOUDELAIRE)的诗《陌生人》:
告诉我
先知
什么是你的最爱?
。。。
我爱那天上的云
那片经过这里的云
。。。
多么神奇的云呀。
诗人心中那片神奇的云就被莫奈带进了他的画中。这次展出的画中,有一幅叫做“和谐的蓝色”画的就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倒映在湖中,和湖中红的花,绿的叶和谐统一。在另一幅大型睡莲中,你也能够感到那片本应天上飘浮的云彩仿佛在他画中的湖面上荡漾。天与地,虚无的云和实在的花就这样被他定格在画中一起流传千年。于是我们后人看到的不再是一幅静止的画,而是一幅包容宇宙万物,生生不息,奥秘无穷的景象。。。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单纯地喜欢。
在莫奈睡莲的画册中,我读到他写的这样一段话“每个人都在讨论我的艺术并试图去理解,好象必须要理解。其实你需要的只是单纯地喜爱他们就行了。”
是啊,单纯喜欢。我不懂印象派画,也不懂莫奈,更搞不懂光与影在他画作中的运用,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们,喜欢水莲花那一低头的美丽,喜欢莫奈画作中那些充满灵性的水莲花,喜欢。。。
大道至简!
楚江 于2011年12月10日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