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葛（20）—— 两道真气的激荡

陆承裴轻轻地舔了舔沈一丁的嘴角，尝到她眼泪的味道。他推开她一点，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责怪地说：“就会哭！” 沈一丁扁扁嘴，突然张口咬住陆承裴的手指，下力一咬再松开。陆承裴哼了一声，没有动，反而用手指碰了碰她软软的舌头。一种奇怪的触感刺激到了陆承裴，他只觉得有股子热力从他小腹深处升起来，一路向上，顶到了他的心脏。他不由自主地把沈一丁再次抱紧，嘴唇贴上她的嘴唇，舌头滑进她的嘴里，挑动她的。 对于这个时刻，陆承裴曾在脑海里无数次地演练过，他以为他能很好地控制住局面。可沈一丁身体的柔软程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气逼人，她的手臂缠绕他的脖子，勒得他几乎不能呼吸。陆承裴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而沈一丁的身体却柔软到了无骨。 陆承裴试图推开沈一丁，她却力大无比，紧紧抓住他不放。他强行推开她一些，剧烈地喘息，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她笑得耀眼，唇上湿漉漉的，让他把想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沈一丁看起来有些不安，她左左右右地摇摆，似乎站不太稳。陆承裴这才注意到她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他伸手把她抱起来，沈一丁像小时候那样把腿盘到他的腰上，下巴搁上他的肩头。 陆承裴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拐进沈一丁的房间，踢上了房门。他把她放到床上，弯腰捡起地上的袜子，拿起她的脚帮她一只一只穿上。沈一丁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他：“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陆承裴低着头，手放在沈一丁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摩挲：“没有女朋友。” 沈一丁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陆承裴说：“她让我拉她的手，我不好意思拒绝。” 沈一丁再次打了他一下，说：“让你拉你就拉？有什么感觉？” 陆承裴抬眼看她：“没感觉。” 沈一丁犹豫了一会儿，问：“那我今天要是没去找你呢？你会不会亲她？” “不会。” “骗子！” “没骗你，真的不会。”陆承裴看着沈一丁的眼睛，丝毫没有躲闪：“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寝室里的男生都有了女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一个人显得有点怪怪的。所以他们总是吵着要给我找一个。我想，与其被他们乱闹，还不如自己找一个差不多的交差好了，省得麻烦。” 沈一丁眼睛一亮，跪坐在床上，羞红着脸说：“干嘛要找？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啊！” 陆承裴忍不住笑出来：“你才高二好不好？身份还是我亲妹妹，你怎么做？” “有什么不行的，”沈一丁撇撇嘴：“又没有人认识我。你不告诉人家不就行了？下次你们有活动，你带上我吧？” 陆承裴很有些动心，可最终还是摇头：“你功课那么多，哪能出去玩啊？别闹了，乖。” 沈一丁气鼓鼓地看着他，说：“为什么你就不能说，你的女朋友还在高中里，平时不能出来。放假的时候，我再跟你们一起出去玩，难道不行吗？还是，你确实喜欢她，想跟她谈恋爱？” 陆承裴不吭声，沈一丁扳着他的肩头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就把嘴唇贴到了他嘴唇上。陆承裴僵住了没动，沈一丁深吸了一口气，探出舌尖去，动作青涩地舔了舔他的嘴唇和牙齿。 陆承裴一下子就爆发了。他伸手在她腰上一勾再一带，一个侧身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他迫不及待地深吻她，感受她的香甜清新。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头和后背都是细汗，呼吸沉重而急促。沈一丁不知死活地在他后背上捏来捏去的，还试图拉开他的衬衫去摸他的腰。 陆承裴被她弄得快要发疯，捉住她的手按在身侧，咬牙切齿地说：“别动了，再动真要出事的了！” 沈一丁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楼下有人开门进来。两人吓得跳起来，陆承裴赶紧跑过去轻轻打开门溜了出去。沈一丁跟到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她听到陆承裴告诉沈介文他忘了重要的东西在家里，特意回来拿。沈介文见他要走，便说送他。沈一丁赶紧跑下楼去，一路喊：“我也去送哥哥，我也去！” 陆承裴瞪了她一眼，说：“爸爸刚回来，你好意思再叫他开车出去啊？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晚上车子很空的。” 沈介文说：“我今天跟你何阿姨去剧院看了场越剧，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呢。走走走，我送你，这么晚了，坐什么公交车！”沈一丁正巴不得这样，在一边大力支持，陆承裴只能妥协。 他跟沈一丁一起坐在后排，听着沈介文滔滔不绝地讲晚上看的戏，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他。他悄悄地捉了沈一丁的手，握住捏了捏。沈一丁的嘴角浮起一个很小的笑容，转头去看窗外。她的小手很妥贴地窝在他手心里，给他一种无比满足的感觉。 他悄悄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沈一丁：要是你暑假前的四门会考能拿上三个A，我们暑假里会去一个同学的老家宜兴玩两天，我带你去。   考试过后，沈一丁拿了全A，陆承裴就真的带着沈一丁去了。 他们跟同学约在长途汽车总站碰头，沈一丁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小，一脸的稚气未脱。陆承裴的室友们都说他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也不问沈一丁的尊姓大名，直接叫她“小小”。 陆承裴离开了家，似乎一下子放开了很多，面对大家的抨击，丝毫没有愧色。他搂着沈一丁的腰说：“你们不就是嫉妒么？装什么装！” 沈一丁难得看到陆承裴这么洒脱放松的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陆承裴把手臂挂在她的肩头上，冲她挤挤眼，她竟然无端端地就脸红得像个大虾。 坐上车后，陆承裴让沈一丁睡一会儿，早上起来得太早，她的眼睛有些浮肿。沈一丁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睁开，不好意思地说：“太兴奋了，睡不着。” 陆承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想到今天要带你出来，我也是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想，今天和明天，你是我的女朋友，真有点不敢相信。” 沈一丁斜他一眼，不满意地说：“那后天就不是啦？” 陆承裴拍拍她娇嫩的脸，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说：“后天就不是了。等你高中毕业再说，开学就是高三了，你给我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农家乐的酒店是家庭式的，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看起来都像是普通的人家。在房主手里取了钥匙后，大家各自散开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是普通的标准间，有两张不大的双人床。房间外是一个跟左右房客公用的大晒台，上面摆了很多鲜花，看起来热闹非凡。不远处就是农田，也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大片大片的绿色，感觉很是沁人。 沈一丁坐在床沿，看着陆承裴打开箱子，把东西一点点拿出来。他丢了一本英语书给她，说：“晚上吃过饭，我们要打牌，你也不会，就别浪费时间看电视了，背背英语。” “凭什么啊？！”沈一丁哇哇地喊起来：“你们打牌我背英语？刚刚才考过试，你要不要这么严格？！” 陆承裴哈哈大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抱住她亲了一口：“你忘记了吗？自己答应我的，出来都听我的。” 沈一丁撅着嘴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可转眼却笑了，抬手圈住陆承裴的脖子主动吻住他，嗲嗲地说：“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陆承裴的脑子嗡地一声，不由自主地搂了她的小腰把她拉向自己，沈一丁顺势倒下去让陆承裴扑在自己的身上。这一次，没有了顾忌，陆承裴似乎变了个人。他使劲掐住沈一丁的腰，辗转反复地吻她，嘴唇从她的嘴唇上慢慢地落到她的脖子再到锁骨。沈一丁从来不知道亲吻可以是这样，只觉得他的嘴唇滚烫滚烫的，所到之处都像是着了火，让她禁不住簌簌发抖起来。等陆承裴终于松开她的时候，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瘫软得手都抬不起来。 陆承裴背对着她，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好半天后，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拿了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沈一丁也不傻，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去招惹他，乖乖地打开电视机看新闻。 洗过澡出来，陆承裴坐到沈一丁身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说：“我有话要跟你讲。” 沈一丁原先是半趴着昏昏欲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起来，面对他坐好。 “你也不再是小姑娘了，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想要对你做什么。”陆承裴开门见山地一说，沈一丁脸红起来。他也不理会她，接着道：“我知道你是愿意的，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那天我们两个第一次亲吻开始，我经常想这件事。可我刚才发现，我做不了。” “我想我可能有些心理障碍，”陆承裴直直地盯着沈一丁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对，举个例子吧，我一直想给送你点什么东西，衣服、首饰或者鲜花，就是普通男朋友会送给女朋友的那种礼物。可是，我实在不能拿着你爸爸给我的零花钱，去给你买那些东西，因为那样做会让我觉得有些可耻。” “还有，我们两个的关系，说起来挺简单的，可实际上很复杂。有很多时候，我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究竟该把你当成什么。一会儿看你是妹妹，一会儿又不是。”沈一丁想开口说话，陆承裴没让，他紧接着说：“这么多年做你哥哥，有些习惯成自然的意思。我心里，对你同时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喜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让我不知所措。就好像是令狐冲，体内被注入两道不同的真气，几乎是一样的强度，相互激荡，相互斗争，不分胜负又不肯相溶，活生生地在折磨我。” “更糟糕的是，我还有些不能控制的自卑心理。我还是不能不觉得，自己在靠着你们养，不够男人。所以，在我能经济独立，能靠自己来养活你之前，我恐怕不能跟你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一丁，刚才我那样，是非常痛苦的一种感觉，所以，你不能再来惹我了，我会受不了的。” 沈一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陆承裴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问：“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