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无情也动人（35）—— 碧天如水月如眉

吃过晚饭后，我很主动地要求刷碗。 沈吟久的爸妈自然是不让，幸好沈吟久帮我说了一句：“你们就让她洗吧，也没多少个碗。”说着，他领我到院子的一角，把脏碗都摞在井台边的地上。井边有个小的手动泵，按下木把手水就会从一个竹筒做的小口里出来。 他妈妈拿来一张小凳子，对我说：“叶曈啊，你坐着洗吧，蹲着太累了。” 沈吟久接过来替我放好按着我坐下去，然后在一边指手画脚地指挥我这样那样洗，顺便帮我按水泵供水。他笑眯眯地看我，说：“嗯，还别说，干得挺有模有样的嘛！” 我瞥他一眼：“我在家里也洗碗的，没有那么娇惯！” 他默默地看着我洗碗，好一会儿之后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挺喜欢看你认真做事的样子，有股子特别执着的劲头。” 我仰起头来对他做鬼脸：“你不就想说我有对对眼么？！” 沈吟久咧开嘴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收拾干净后看看时间，居然才八点半，感觉上好像已经夜深了似的。沈吟久说：“今天月亮很亮，咱们出去走走吧？这里的夜色特别浓，你在城市里是见不着的。” 我们牵着手在小路上慢慢地走，没有城市里的华灯碍月，整个夜空竟然是这样的清朗，月色是这样的明亮。 我晃了晃他的胳膊，问：“你家的鱼塘在不在附近？可以带我去那里晒月亮吗？” “晒月亮？”沈吟久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亮晶晶的，他笑着说：“好，咱们去晒月亮。” 他家的鱼塘很大，夜色里乍一看都望不到边。 沈吟久带着我绕着鱼塘走到另一侧的一栋小屋子前，打开门从里面拿了两把折叠椅。我伸手接了一把，打开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面对鱼塘坐下。他在小屋子里捣鼓了一阵子，拿了根鱼竿出来，说：“今天早上才抽的新水，放了不少新鱼，正是好时候。” 我看着他摆弄手里的竿子，熟练地装钩子装鱼饵，觉得挺新鲜的。 沈吟久对我说：“我兜里有合万金油，你自己拿出来抹一点在腿上，我们得在这里坐一阵子，我怕蚊子咬你。” 我伸手去他兜里掏摸，一下子抓出来一个扁扁的小盒子。他扭头看了看，赶紧伸手过来把它拿走了，说：“不是这个。” 我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两眼，问他：“这是什么啊？我不能看？” 沈吟久有点不好意思，索性收起竿子，转身来坐到我身边来把盒子放进我手里，说：“你看吧。” 我这才看清，盒子上印着周生生的标记，打开后里面是一对铂金耳环。小小的，半镂空的细叶形，干干净净的样子。我问他：“应该是给我的吧？” “嗯，”沈吟久说：“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这次回家之前在商场里看到了，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 我低头仔细地看，说：“真漂亮，干嘛藏着不给我呢？” 沈吟久顿了一顿，说：“买的时候觉得很喜欢，可现在看着不够贵重，好像太素了。” “不素不素，我喜欢！”我把耳环递给他，一边摘我自己戴着的那对，一边说：“帮我换上。” 沈吟久没有弄过这种小东西，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往我耳朵上戴。我怕他一个不小心给掉地上，赶紧接过来，说：“算了，我自己来，你笨手笨脚的！” 我边弄边问他：“你告诉我，你爸妈说我什么了没？” 他点点头，说：“说你太小了，看着跟高中生似的。”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问他：“太小了是什么意思？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你这么年轻，他们觉得你跟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定不下来。他们担心以后变数多，万一不成，一耽搁又是几年。”沈吟久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我反正得念两年半才能毕业，没什么可着急的，但是他们不一样。你看看今天晚上来玩的这些邻居，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都五六岁了。我父母思想老旧，对我现在还要去念书特别反对，就希望我早点结婚生孩子。” 我麻利地把新耳环戴好，起身来坐到沈吟久腿上，跟他面对面。他伸手把我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用手指轻轻地摸我的耳垂。我搂着他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地亲他的脸，说：“研究生也不过就是两年半，等你毕业工作了，先买房子安家，然后一结婚我就给你生孩子，怎么样？” 沈吟久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我的腰温柔地吻我。 晚餐的时候，他喝了一碗自己家里酿制的甜酒，呼吸里透出一点点简单直白而又纯粹的酒香。我悄悄地看他一眼，沈吟久的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 他的舌尖带着淡淡的清甜，一遍又一遍地刷过我的唇舌。他扣在我腰间的手上微微用了些力，传递给我一股子专属于男人的力量感，我真的好喜欢。他辗转地吻我，温柔而又坚定地缠绕，一圈又一圈，绵绵不绝。 我彻底地沉醉了。 沉醉在他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英雄气概里，沉醉在他把酒问青天的诗情画意里，沉醉在他玉碗盛来琥珀光的柔情蜜意里，也沉醉在他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迈洒脱里。 我醉得脸红心跳，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哼哼了两声。 沈吟久停下来看了看我，突然抱着我就起身来，说：“回去了。” 我忍不住笑，问他：“不钓鱼了啊？” 他抱着我晃了晃，说：“这不是钓到你这条美人鱼了么？” 我小胳膊小腿的扒在他身上，心里满足得一塌糊涂。他一路走，我就一路给他唱王菲的《但愿人长久》。 这晚的夜色真是美，碧天如水月如眉。 （狮子座，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情人节的礼物，送给我们所有的有情人。 那谁不是说么？ 情人节不需要情人， 只要我们都是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