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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不展丁香结(12)—— 很难是有多难
麦胧胧被檐滴抱得很紧,脸就贴在他胸前,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大冷天的夜里,他站在外面这么半天,身上都凉透了。他用手指在麦胧胧脸上刮了刮,透心凉的触感给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檐滴抱着她不肯松手,麦胧胧也没有挣扎,就这样陪他站着。她的手和腿都感觉到了寒意,可是他们两个紧贴着胸口却是越来越暖。麦胧胧觉得他在外面站太久了,忍不住说:“上车吧?”
“再一分钟。”檐滴跟她讨价还价,说:“你把手搁我衣服里边儿。”
说着,他拉着麦胧胧的手,撩起了衬衫的边让她把手掌贴在他后腰的皮肤上。麦胧胧的手冰凉的,檐滴的皮肤在她的手心里显得滚烫似的。他自己都忍不住“嘶”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后又把她的手往里面塞了塞。
檐滴把下巴搁在麦胧胧的头顶上,慢慢地说:“你说,这人越长大是不是就会觉得越孤单?”
麦胧胧愣了一愣,随即明白这家影院关张,对檐滴来说就像是失去了一个老朋友。她微微点头道:“是。人越是长大吧,心里可以寄托和倚重的东西就越少,所以会觉得日子越过越单薄。对我来说,出国之后这种感觉特别明显,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觉得老孤单了。”
檐滴没接话,依旧这么抱着她。
麦胧胧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慨地想,他们明明还只能算是陌生人,可这拥抱里却有着种久违的亲切感。她还想安慰他几句的,可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太大的意思,还不如安安静静地陪着他,让他自己消化了就好了。
“上车吧。”檐滴低头看着麦胧胧,唇边泛起一个特别柔和的微笑。
坐进车子里被暖气整个儿包围起来,檐滴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你看,受寒了,”麦胧胧把暖气口朝下掰了掰,说:“回去煮点姜汤吧,驱一驱。”
“再说吧,”檐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小感冒不碍事,扛一扛就过去了。”
这时候电影可能快结束了,门口看门的老头走过来敲窗户。檐滴摇下车窗,他递过来一张磁卡,说:“今天来的都是熟客了,老板做了套VIP的卡,留个纪念,刚才忘了给你了。”
檐滴伸手接过来,说:“谢谢。”
老头离开后,他拿着磁卡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伸手递给麦胧胧,说:“给你吧。”
“我要了干啥啊,”麦胧胧茫然地接了,看到上面印着照片和开张关张的日期,说:“你不要留个念想?”
“我又没钱包,”檐滴挂了倒档开始往出走,说:“你替我收着吧。”
回去的路上,檐滴一直沉默着,麦胧胧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快开到的时候,他突然说:“我不进去了,要去打球。”
“你的球不还在里面吗?”麦胧胧问他:“要不要我给你拎出来。”
“不用,我让邓超帮我拿就行。”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说:“耽搁了这么久,回去你肯定要挨她的削。”
麦胧胧笑了,说:“她就那样儿,不理她。”
说着,她转头去看檐滴,他也刚好扭了头瞟她,视线对上了又各自分开。麦胧胧鼓了鼓勇气,问:“不如我陪你去打球吧?”
檐滴盯着前面的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麦胧胧你没接触过什么男人吧?”
麦胧胧愣了一下,轻轻地说:“有过一个男朋友,没怎么深交。”
“嗯,所以你才这么没经验,”檐滴慢慢地说:“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是好男人,什么样的不是。”
这一点没什么可反驳的,她确实没有经验。
“我妈来了这里之后又找了一个,开餐馆的,对她挺好,日子一过都十几年了。”檐滴自顾自地说:“所以我觉得吧,这找男人还是得找个靠谱的,合适的,差不多的。”
麦胧胧下意识地说:“你什么意思。”
“还是那个意思,做人得要有自知之明,”檐滴的表情像是结了冰,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也负不了这么大的责。”
其实,麦胧胧并非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经历过了一些人情世故,必然要学会去面对和接受。接受现实是一种处事方式和态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正确的,可同时也多多少少会有些看穿看透世事之后的那种淡漠。
麦胧胧不是傻瓜,对于檐滴这样对她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态度,她不懂得如何去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他和平相处。如果她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劝她,对这样有着相对复杂经历和背景,浑身散发着危险信号的男人,应该敬而远之。
惹不起总躲得起,可是麦胧胧心里却并不想躲。
她想跟他在一起试一试,哪怕所有人都会告诉她,这件事会很难。
很难是有多难?
她想要继续走学医的道路时,有人说会很难,但是她一级一级地考下来了。她把想做麻醉师的想法告诉别人后,依然有人说会很难,但是每年还不是一样有人毕业拿到执照么?
麦胧胧问他:“你知道成年人的定义,应该是什么?”
檐滴看了她一眼,反问:“是什么?”
“是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麦胧胧说:“而不是要别人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车子已经拐进了阿颜家的小路,檐滴在距离她家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车,侧身看着麦胧胧说:“你把事情想简单了。”
“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麦胧胧忍不住笑了笑,说:“咱们身上都有一堆的毛病,你有你的,我有我的。说实话,假如我们在一起,或许一个星期都撑不过去。我爸要知道了,搞不好火起来拿刀劈死我!更别说你还有那个‘什么都给不了我’的大山压你头上,是不是?”
檐滴没说话,就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麦胧胧抱着胸口,平静地注视他的脸,说:“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争取一下?愿不愿意努力一下,花点时间,花点心思,说不定可以完成很多很多的事。”
檐滴倔强地不说话。
“我要走了,”麦胧胧看了看手表,说:“再晚进去,真要挨削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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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ngrongrong 发表评论于
: )
羊脂玉净瓶 发表评论于
回复 'luorongrose' 的评论 : 这有什么啊?多伦多本来就是多元文化,我们身边的朋友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在一起时间久了,会不知不觉地用朋友经常用的词啊!
我就是这样的,慧云姐姐经常削我。
:)
luorongrose 发表评论于
就是啊,这两人怎么从四川话转到东北腔了?
紫米 发表评论于
现在不是老爱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可面对真实的生活,我的父母也曾经这样告诉过我,就如瓶子文章里所写“对这样有着相对复杂经历和背景,浑身散发着危险信号的男人,应该敬而远之”,玩火又要有本事更要有运气。
红巾 发表评论于
喜欢!
W赳赳W 发表评论于
好勇敢的表白!喜欢!
四十重回职场 发表评论于
爱情是为勇敢的人准备的。真喜欢瓶子笔下的两个人
羊脂玉净瓶 发表评论于
谢谢大家的喜欢!你们的评论好励志啊!
春暖花开2014 发表评论于
爱情不分高低贵贱,欣赏胧胧的勇敢!
蛀牙小虫子 发表评论于
这个时候该浪漫一把了...
四十重回职场 发表评论于
好看!加油!
Vickyky 发表评论于
这篇故事,好像瓶子要向各地方言发功了,hehe
Aspley30 发表评论于
太吸引人了。瓶子文采越来越如火纯青。
因为故事接地气粉丝们才如此焦急等待!!谢谢你了
LightLing 发表评论于
倒脚……
小黑小白 发表评论于
檐滴是认真的,所以才会前思后想。
IJKL 发表评论于
檐滴被伤过,不太敢付出?
silkyblue 发表评论于
每天都有好文追
2010march 发表评论于
非常感人!理想主义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两个人有心,没有过不去的。
灵素 发表评论于
#5
Vickyky 发表评论于
Number 4
贝拉妈咪 发表评论于
太不一样了!太好看!看似糊里糊涂的胧胧,见地质朴,又到位,还很另类!
mingjuan88 发表评论于
第一次这么靠前
camel-5 发表评论于
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