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外孙女哆米今年八岁。前段时间在数十万孩子的层层“滤过”中,她顽强地被“筛”到最后,被选为中华文化小大使。虽然她曾经怀疑地问过姥姥,“我怎么天天考试呀”,虽然她考试时粗心忘事,跌跌撞撞,但她还是懵懵懂懂,大气不喘地经过上下左右的粗筛,细筛给“筛”成了小大使,还获得特等奖。很有咱是“大咖”不怕“筛的”气势。
当小大使,除了品学兼优英文好,能歌善舞会朗诵外,还要会写毛笔字,因为毛笔字是中国文化的象征。一天,他在爸爸的辅导下,练习用毛笔写“友谊长存”,“友谊万岁”等等。至于什么是友谊,什么是万岁不重要。
练习完毕,爸爸转身而去。小哆米则又工工整整地在一张打有格子的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一屁嘣你”。光有四个字似乎还不解气,她还在旁边画了 一个屁股,和一个小孩闻屁而逃的画面。
这似乎是童趣使然,但我却联想到多少中国儿童从胎教,到幼教,从小学到中学,从家里到各种五花八门的补习班所遭受的压力,这种压力是父母给的,但是父母的压力则是社会给的,而社会的压力又是当下的教育体制和杂乱的教育现象给的。这一屁断然是嘣不出个所以然的。
为了解小哆米的“屁”之原因,我向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外甥女询问国内小孩子的教育状况。结果我收到了几篇文章。其中一篇”海淀拼娃战”,把我看得两眼发直。那些所谓的教育者,是将人类的娃种进行基因改造,改掉娃们自然的天性,用人工强力的灌输使娃变成他们要求的样本。家长把白花花的银子给了那些教育机构,孩子把活生生的天真童年给了“起跑线”。但究竟是谁制定了人生的起跑线? 制定起跑线的人是否能制定人生的终点线?
于此,我为我们那辈人的童年感到幸运。毕竟我们可以夏天在院子里睡觉看星星,春天我们可以欣赏牵牛花如何爬墙,秋天我们可以在野外放风筝,冬天可以尽情地堆雪人。现在我们已年过花甲,但还能不错地生活。我们似乎没有起跑线,更不想知道什么是终点线。
我现在的左邻有三个女儿。三年前小哆米来美时和两个大的是好朋友。那时大的八岁,二的四岁,三的刚出生。小哆米不会英文,她们不会中文。但是她们相当快乐的玩了一个暑假。现在,三姐妹仍像以前一样在院子里玩耍。她们不知道什么是起跑线。但是她们知道和父母亲去大海玩游艇,知道和母亲在门前的草地上打手球,知道过节时全家开着房车去度假,知道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捉虫子,再放生虫子。更重要的是,她们也知道上学好好学习。她们所做的这一切没有泰山压顶的目的性,只是为了快乐生活,健康成长。她们真正在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而国内的娃则一直在起跑线上挣扎。而且不挣扎也很无奈,谁又愿意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呢。
是谁创造了人生起跑线这个词,又是谁在操纵这个起跑线的竞争运动?
小哆米的屁无色无嗅,连声音都没有。
在图书馆写完此篇文章时,碰到了一位从北京海淀区移民来的妈妈。她看了此篇文章说她就是带娃逃离“战区”的。她用更多白花花的银子把娃弄到西半球,娃在旁边两眼笑成了破折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