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虾米

突然耳边又响起熟悉的中学时代常常哼唧的儿歌,侯德健的“捉泥鳅”。“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捉泥鳅的活动大概一般都是发生在南方,北方的池塘小河里多是青蛙小鱼小虾和小螃蟹,所以我很清楚记得小时候跟村子里的儿时玩伴爻爻一起抓虾米的那次情景。

小时候爻爻家离我家三百米远,所以经常来我家串门找我玩。爻爻比我大一岁,是家中的独子,有两个姐姐和一个有兔唇的小妹妹,爻爻从小就受父母惯养,从来不帮家里做事,只是喜欢村前村后整天玩。爻爻会玩的东西很多,比如夏天抓树上知了。在一根长长的竹竿顶头绑上一个一尺直径的铁圈,然后举着竹竿到村里各家房前屋后找蜘蛛网,将粘粘的蜘蛛网缠弄到铁圈上面。寻着知了的叫声去小树边上一旦发现知了就轻轻的将竹竿的铁圈靠近过去,很容易粘住一个个的知了。那是我们儿时夏末天非常喜欢的一个游戏,有一年夏天不知道跟他抓了多少知了。爻爻还喜欢大年初一放鞭炮的时候去捡鞭炮,天还不亮就在外面的雪地里面带几个孩子来我家门口大声叫我,说该起了,去捡炮了,再晚就被别人捡走了。每次都是他叫我,我才起来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跟他们去捡炮。其实我从小到大就害怕鞭炮的声音,到别人家门口等人家放鞭炮的时候,我一般都是躲的远远的,等鞭炮放完了后才去地上捡,捡前还要用脚狠踩几下以确保不会再此爆炸。爻爻完全胆大的很,别人提在手里还在放炮的时候,爻爻就伸手去鞭炮串子上往下搂,掉在地上的有的还哧哧冒火的鞭炮爻爻就用手拍灭装在口袋里。每次捡完鞭炮大伙一数数就我捡到的最少也最小。爻爻喜欢在元宵十五的时候打灯笼,每次也叫上我。我爷爷每次都给我做一个兔子灯笼,长线拉着的那种,下面有四个轮,里面一只蜡烛。爻爻会带一群我们的小伙伴浩浩荡荡在村子里的夜晚挨家串户的展示。爻爻家的地里有一些果树,夏天的时候,果子还绿绿小小的,爻爻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来许多自己吃,吃不了的就拿到村外山那头的公路边上去叫卖,卖的时候还叫我跟着他去过几次。爻爻从小不爱学习,就喜欢玩着玩那,会玩的东西很多很多。
   
一年夏天的时候,天非常热,爻爻来到我家的院子里叫我去河里摸虾。我虽然是农村长大,但以前很少去河边玩,也从来没有见过虾是什么样子。听爻爻说他以前摸过虾米螃蟹什么的,我非常好奇,征得母亲的同意后就随他到山后面的县河去了。那时的县河,水虽然已经不很多了,但依然非常清澈见底,河床上还有细细的沙子,河边有一排排杨柳树,树下常常有人在洗衣服洗东西挑水喂牲口什么的。到了河边,爻爻告诉我如何摸虾米。首先得找见有一些虾米痕迹的地方,一般是有许多石头的地方。我们挽上裤子,站在清凉的水里,轻轻的将手伸进石头下面,有虾米游出洞穴的时候就快速的下手去抓,不一定每次都成功,但一个下午下来还真抓了不少。爻爻说他有一次还抓了一只大螃蟹,螃蟹夹着他的手指头被捞上来的,他说手指头被夹得非常痛。我听到他说这个的时候,每次伸手去石头下面摸的时候都有些害怕被螃蟹夹着。那个夏天随爻爻去了几次河里抓虾米,非常开心。很难忘那时在酷热的夏天站在干净清凉的水里,身心都非常舒服,还有看爻爻一次一次的弯腰在水里到处摸虾的情景。

多年以后再次回到故乡,看见爻爻的时候他已经是非常成熟了,有点秃顶,人很精神,待人活到,已经是县城里面盖房子的包工头,据说生意还不错。他说他正在学开车,打算买一辆新车换掉他的旧摩托车。聊完后又邀请我去街上下馆子。我们在出门前合了影,说是希望以后再次见面。

多年来,每次想起儿时农村的日子,总会想起和爻爻在一起快乐的样子,总会想起那次抓虾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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