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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张发奎抵达前线,将第2兵团司令部设置于马回岭。召开军师长高级会议,讨论布置作战方案。九江附近4个军、11个师的高级军官都来参加会议。马当要塞会餐的教训惨痛,第9战区战区赶紧下达命令,要求团长以上主官必须参与值夜巡查。张发奎觉得这都是废话,大敌当前还搞吃吃喝喝,不是死吃吗?张发奎郑重传达告诫,并且要求各级长官严格约束部下,不得扰民——谁愿意扰民啊?你得先让俺们把饭吃饱、工事修好啊?
现在第8集团军里的部队都不是自己带过的,只有现在归于第9集团军指挥的第4军是自己的起家部队。张发奎是打出来的将领,自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于是带着参谋长和20多名卫士到各部队巡视,检查备战情况。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能躲开武汉的那些“运筹帷幄”的各位老爷们,况且那里边还有一位给自己使绊子的战神小诸葛呢,更是惹不起。
在会议和巡视期间,他了解到高级将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缺乏信心——其实,他自己也没底。他的积极下部队巡视也正是预想的问题会很多,只好亲临前线督促,期望各部队状况有所缓和,增加一些士气。
国军这边手忙脚乱布置防守,日军开始进攻,7月19日,第11军司令部下达第9号作战命令,下令夺取江北的黄梅和江南的九江,主力位于江南,奇袭登陆:
…………
2、军以一部在江北地区夺取向黄梅附近前进的有利地形,以主力配合海军急速攻占九江附近,然后准备向瑞昌、德安一线前进。为攻占九江,陆海军协定如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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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波田支队应于23日黎明在姑塘(九江以东22公里)附近的湖岸进行奇袭登陆,击败驻在之故后攻占九江,在登陆之前特别要对星子方向加强警戒。(下略)
5、第106师团应接续波田支队主力在姑塘附近登陆,经塔顶山(九江东南、庐山北麓)南侧地区击败驻在之敌,向七里湖(九江西南15公里附近)以南地区前进。登陆后,特别应以一部随时准备向大板桥(姑塘以南20公里)方向前进。
日军采取的方案并不是在九江正面长江登陆,而是避开意料得到的强力部队阻击、在九江侧后、鄱阳湖的姑塘登陆!
漏算了!
防守姑塘的正是第8军预备第11师。
预备第11师由在淞沪会战中遭受重创第33师残部改编而成。第33师原属西北军,在淞沪会战中,所部9700名官兵牺牲殆尽,师长冯兴贤重伤,冯玉祥派自己的专车接回治疗。当时顾祝同急电何应钦,“我三十三师连日抗战,伤亡甚重,冯师长及雍、王两团受伤,张旅长及张团长失踪,官兵仅剩下十分之一。”电报中所说的“雍、王两团受伤”,其中雍济时为第97旅第195团团长,激战中颈部中弹受伤,流血不止,雍济时考虑到冯师长受伤、张旅长失踪,此时战况正烈,自己再下去部队如何掌握?于是坚持不下火线,最后伤重殉国。此战过后残余部队加入江苏保安团重新组建预备第11师,实在是弱旅。
22日夜波田支队从湖口登船,在海军舰艇的伴随下向姑塘进发。夜深人静,汽艇舰艇发动机震天轰鸣,鄱阳湖沿岸守军已经察觉,不过前线电话线尚未布置完毕,听到动静儿的守军也无法及时向上级汇报,于是就在这夜深人静、机器马达轰鸣声中,日军抵达姑塘登陆点。日军舰艇接续抵达、排开阵势,守军预备第11师张文美营机枪扫射!
日军一看偷袭不成那就强攻,日军舰艇早已准备好了,就等守军的反应了,岸上机枪一响,炮火立刻覆盖,波田支队在炮火掩护下开始登陆。守军只有机枪,除此之外只剩下手榴弹抵抗日军登陆。
黑夜中只要开枪就有火光,日军炮火就打过来,这个仗实在是没法打,未到拂晓时分,守军全部壮烈牺牲,波田支队也基本完成登陆,迅速向前扩张战果。第3军军长李玉堂派第15师1个团赶来增援,预备第11师也投入增援部队,但已经无法改变局势了。
这就是守卫滩头的教训。如果敌军火力强大,那么滩头是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的。在太平洋战争中日军吃了美军多次亏,最后才明白过来,在冲绳放弃滩头,内陆“决战”,这才给美军造成巨大伤亡。
4点15分兵团指挥部得到日军姑塘登陆的消息,此时张发奎正在前线巡查,未及联系先上报第9战区,战区下令派第70军第128师增援,这已经是出动兵团预备队了。
到了中午,蒋介石命令罗卓英集结兵力,攻击彭泽、湖口日军进行牵制,第11师刚刚奉命撤围,现在再奉命回来吧。
委员长要求第9战区务必乘敌立足未稳,迅速歼灭之。其实人家依靠海军舰艇炮火,立足很稳,委员长打仗就是这样着急。
老大一着急、底下更着急,第9战区下令第2兵团集中第70军、第25军第190师和第4军的1个旅在当天晚上向日军反击。续调第4军兼程北上,增援九江。这就完全打乱了张发奎的部署,这是要把部队消耗在一线的湖岸地区。
23日上午,波田支队突破预备第11师二线阵地,向左右分兵。左路向南推进,当天下午时分,在吴障岭以南地区正遇上赶来反击的第190师,双方立刻交火。
日军右路北进,击退第15师1个团在普泉山、猪桥垄(株桥垄)与第70军第128师遭遇。日军飞机临空猛烈轰炸,第128师无法构筑阵形,渐渐趋向溃乱。7月24日上午10时,猪桥垄、普泉山失守,九(江)星(子)公路被截断。
日军突破普泉山之后,随即以一个中队突入第128师侧后方,进入廖家畈地区,直逼九莲公路,切断九江南路。
情况危急,九江还没开打就被人家断了后路还打什么打?第29军团长李汉魂给正在上八里坡附近驻防的预备第2师下达命令,“军团即向姑塘登陆之敌反攻;该师在本二十四日十六时以前应守雅雀山——马家山高地之线。”预备第2师必须顶住日军,等待军团主力反攻。
预备第2师是由三个贵州保安团刚刚组建的部队,部队纪律较差,战士素质较低。贵州长期内战搞的是乌烟瘴气,唯一的生财之路就是种鸦片,而且精耕细作、鸦片制作是精益求精。如此工匠精神做出来的产品自然是大受欢迎,临近的桂系就做了总代理,如此王家烈制毒、李宗仁贩毒,两个省虽然是百业凋零可是财政丰盈。
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受到重创,只得放弃北上、湘西的原定计划,转而插入贵州,意图捏一捏软柿子,建立以贵州为中心的革命根据地,再东征与红2、6军团会师,与贺龙的湘鄂西根据地连成一片。
这个柿子确实很软,黔军装备落后,军队腐败,人人一杆大烟枪,号称“双枪兵”,毫无战斗力。此前肖克、王震红6军团与贺龙红2军团会合,王家烈奉命围堵,肖克、王震才8千人就打得王家烈焦头烂额,如今是3万中央红军,这如何招架得住?红军果然势如破竹,红军一路催枯拉朽、所向披靡。当然红军的计划也没得逞,中央军也跟随而至,红军接着跑吧。
抗战一年了,可谓是丧师累累、损地累累,山河破碎、部队残缺,为今之计那只有捡到盘子里的都是菜了,把3个贵州保安团拉出来组建预备第2师师长,1938年6月28日,陈明仁在湖北咸宁就任师长,这是陈明仁第二次当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