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冒险家

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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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的冒险家

 

木愉

 

 

我从小走路就没有走相,走了两三步,就是奔跑;上下楼梯,不会一级一级来,而是两三级一起来。这种运动的轨迹自然不是有序的正弦曲线。

 

我的第一个伤痕在额头上。沿街的民房有的高出路面好一大截,门口有好高一段石级,可以从左右两侧上下。一次,跟着父母从外婆家回来的路上,我不好好在街上走,却要从人家的石级上翻越而行。翻越而行就算了,我还奔跑着进行。终于,一脚踏空,我从石级上摔了下去,头磕在石级边上,顿时血流如注。我马上被父亲平抱着,送到附近小舅舅工作的医院,得以及时地缝了五针。

 

那时,怎么这样作呢?经常跟着院子里一群小孩比谁英勇,比如从三十度的陡坡上冲锋下去,比如从三米高的地方往下跳。中指关节上那段伤痕就是冲锋时摔倒的结果。膝盖上手肘上甚至手指上的伤痕是数不清的比武中获得的奖章。一次,把羽毛球打到了屋顶,爬上墙再爬上屋顶,拣了羽毛球,却不循远路爬回,而是走捷径从空中直接跳下。下面是硬梆梆的水泥地,于是,我的脚踝马上就受伤了。经历了一个月的针灸、按摩和吃药,才把伤治愈。那年在铺满了煤渣的跑道上比赛,超人时不幸摔到,左手掌被粗砺的煤渣戳得血肉模糊。从此以后,左手掌洗得越干净,掌心那块越黑。军人们常常带着炫耀的口吻,说身上有弹片或弹头还没有取出来。我是不是也可以为掌心里那几颗沉入肉里的煤渣而炫耀呢?

 

记得一个春日里,我们在校园里放风筝,几个街头恶少来抢风筝,得手后,就往校外逃跑,我穷不舍,一边在后面追赶,一边拣起砖头石块照着他们的背影狠狠扔过去。结果,其中一人居然被击中,捂着挂彩的脑袋回过头来找我拼命。正好,我拣起另一块砖头冲过去往他又拍下去。他终于吓破了胆,居然张口哭了起来,还委屈地喊着:“老师的娃娃打人了。”我忿忿地回到:“你他妈这种抢人的土匪,就得打!”

 

当然也有误伤无辜的时候。一次,大家在一棵山楂树下用弹弓把山楂打下来吃。我射出的一块石子打到树干上碰下来,正好落在一个小孩头上,血马上涌了出来。那小孩赶快捂住头,往家跑。我也跟着他跑去,当然不是再伤害他。我扶住他,送他到家,当他家大人为他包扎的时候,我急忙诚恳地道了歉。

 

我的好斗本色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期。前几年我发现了一份弥足珍贵的成绩单,那是我就读的幼儿园颁发的。那分成绩单已经泛黄,上面红色大印却依然鲜艳。成绩单里有老师评语,里面赫然有这样几句话“木愉小朋友在园内爱跟小朋友打闹……”我已经记不清我跟小朋友打闹的始末,但那些白纸黑字应该是很多打斗情节的抽象。

 

那些岁月已经过去,那种血性至今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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