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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卫兵大闹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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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捣毁孔庙的女红卫兵一谭厚兰

在那个风云飘摇、动荡不安的年代,谭厚兰,她是特殊时期砸烂曲阜孔庙的主要人物。1966年,她的事迹传遍全国各地,让众人哗然。如今,55年过去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文革初期,谭厚兰率领200多人的队伍,远征山东曲阜,对孔庙、孔府、孔林进行了摧毁性的破坏。据后来统计,共毁坏文物6618件,烧毁古书2700余册,各种字画900多轴,捣毁历代石碑1000余座,其中包括国家一级保护文物70余件,珍版书籍1700多册。谭厚兰主持的这场打砸,被认为是全国“破四旧”运动中损失最为惨重的浩劫,她也因此赢得了“文革暴徒”的称号。

谭厚兰

    谭厚兰,1937年出生于湖南省望城县一个农民家庭。1958年她在湘潭一中高中毕业后留校工作,同年入党。工作几年,到1961年,24岁时,她又被湘潭一中作为调干生推荐到北京师范大学政教系学习。

  1966年,在北师大,她最先响应北大聂元梓的行动,在校内贴出大字报,将矛头指向校党委,后来又对准市委派来的工作组,为此受到批斗,酿成了“六二〇事件”。很快,工作组被下令赶走,她就成了敢于斗争的“英雄”和公认的学生领袖。她看准风头,乘势而为,在1966年8月底拉起一支队伍,组建了北京师范大学“红卫兵井冈山战斗团”,并自任总负责。

随着运动的深入发展,造反从学校走向社会。1966年11月的一天,谭厚兰,在康生授权下,以中央文革小组的名义,带领“北师大井冈山战斗团”的200余人,来到了山东曲阜。

1966年11月11日,时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从北京打来电报,指示“孔庙、孔府、孔林不要烧掉”,但“孔坟可以挖掉”。这等于告诉谭厚兰,建筑不烧,但里面的东西可以毁掉。

同一天,时任“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的戚本禹也打来电话说:“汉碑要保留,明代以前的碑,也要保留。清碑可以砸掉。对孔庙可以改造,可以像‘收租院’那样。孔坟可以挖掉。可以找懂文物的人去看一下。”戚本禹这番话表面看是在划分保护范围,实质是在提醒红卫兵可以砸碑。而且处在当时那种极左狂热的背景下,红卫兵何尝会理会什么汉碑、明碑,再说这些人也根本不懂,在他们眼里,无论什么年代的碑,一概都是封建主义的石头,都该砸而毁之。戚本禹所谓“找懂文物的人看一下”,更是随口说的废话,一是红卫兵愿意问吗?二是那些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的专家敢说真话吗?于是最终的结果,是所有的石碑都被当作清碑砸掉。

在陈伯达、戚本禹等人的支持下,谭厚兰有恃无恐,她和一群人制定了行动计划,起草了《火烧孔家店——讨孔檄文》和《告全国人民书》,通过媒体大肆宣传。

为了获得更大支持和造成声势,11月12日下午,谭厚兰联合曲阜师范学院红卫兵成立了“彻底捣毁孔家店革命造反联络站”。

1月13日,孔府大门被打开,工人、干部、学生、从几十里外坐着毛驴车赶来的乡下老大娘一涌而入。孔庙的两座腰门——东西华门也在十三日这天被打开,大成殿内用来遮挡孔子及弟子塑像的曲阜农业发展展览被拆除,供桌被掀翻在地,巍然端坐于神龛之中的孔子和他的弟子们身上横七竖八地贴满了大标。

11月15日,在孔府大门前举行了“彻底捣毁孔家店誓师大会”,当场砸毁了国务院1961年颁发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并以余怒未消的措辞,给国务院发了一封抗议信。会后,红卫兵们分头冲进孔庙、孔林、周公庙,开始砸碑、拉匾、捣毁塑像。

 一些红卫兵将大成殿的“万世师表“等大牌匾摘了下来,拉到孔林西南角处纵火焚烧。

大成殿内的孔子像,胸前贴上了“头号大坏蛋“的标语。包括孔子在内的十七座先贤塑像,被从坐台上拿了下来,断头、腰斩、开膛、破肚。

11月16日,回京汇报情况的红卫兵代表返回曲阜,传达了指示:把讨孔与现实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结合得还不够,要进一步把搞死人与搞活人结合起来,要立即派人下乡,把贫下中农动员起来。

根据这个指示,谭厚兰马上派大部分人下到各公社,搞访贫问苦,发动贫下中农起来控诉孔府世世代代压迫、剥削贫下中农的罪行。组织了多支名为“井冈轻骑”的文艺宣传队,连夜编写对口词、三句半、快板等,下乡演出。派人到北京、上海、济南去揪一九六二年孔子讨论会上尊孔的“牛鬼蛇神”来曲阜批斗,为最后火烧孔像,刨平孔坟做好准备。

“井岗轻骑”活跃在街头、农村,用自编自演的节目进行讨孔宣传,每到一处都引起轰动,赢得喝采,在那个没有娱乐的年代里,农民们对“井岗轻骑”的文艺节目要比对《十六条》和造反传单有兴趣得多。人们纷纷提出邀请:“到俺村去演吧!”“打倒孔老二!”“火烧孔家店!”等口号,也随着“井冈轻骑”的红旗蔓延。

1966年11月29日,天气阴冷,红卫兵们先在曲阜师范学院的大操场上开了一个数万人参加的讨孔大会,而后把从北京、上海、济南揪来的“牛鬼蛇神”押上卡车,绕城一周后,大队人马便向孔林开去。

火烧孔像是在孔林西边的一座小桥上。红卫兵们高呼着口号:“彻底捣毁孔家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把从孔府、孔庙拉来的孔子塑像、“至圣先师”巨匾、古代字画书籍、对联牌匾等“反动”文物投进熊熊大火,火舌吞噬,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一片片黑色的纸灰和一缕缕黑色的灰尘,被西北风托浮着上旋,冲上高空,飘向四外荒凉的原野。据现在初步清查,烧掉各种古书籍二千七百余册,各种字画九百二十九件,照片七百五十六张(本),烧掉、撕毁丢失和处理各种服装二千一百余件,烧掉和丢失碑帖五十二件,各种古瓷器砸坏三百八十四件,景泰蓝丢失十一件,木雕刻砸烂、丢失三十八件,玉翠丢失十五件,历代石碑拉倒砸毁两千多通(其中孔庙、孔府、周公庙一百四十七通),汉画像石刻砸毁八块,谱牒资料卖掉三万二千二百三十二本,计重一万零七百七十八点五斤,档案丢失二十八卷,各种铜器卖掉及砸毁一百四十九件,铜佛卖掉三百二十个,锡佛九个,佛楼烛台一千一百四十二斤,历代各种青铜钱卖掉一千三百七十九斤,红铜币二百五十四斤,木器家具砸烂和丢失七百三十四件,古笔墨砚台丢失二十九件,印章丢失一百二十三件,銮架仪仗毁掉一百余件,车辇轿毁掉五件,神龛毁掉七十六座,供案桌七十九张,各种匾额毁掉六十九块(其中大型雕刻匾二十三块),木对联毁掉十八副,其中有历代帝王书法四副,孔府保存多年的贵重药材,如鹿茸、沉香、燕窝、银耳、豹脊、驮蹄、熊掌、虎骨、猴头等等全部卖掉和丢失。在捣庙砸像的同时,将大成殿孔子及其弟子共十七座大型塑像腹中的十七套珍版古书和十七套银五脏、十七个铜镜子全部盗走。……被破坏的一级文物有:宋代的孔子画像二件,元代画三件,明代画五件,元、明冠服三十余件,元代平金七梁冠一个,明代乌纱帽一个,明代雕花玉带和玉带盒各一个,明代瓷盘碗砸坏八件,明代三彩瓷尊砸碎,宋代均窑瓷瓶、宋代龙泉高足杯砸毁,明代景泰蓝鼎砸坏,宋代雕刻木俑二件砸残,明代名人雕刻石印和雕刻竹根人物山景以及周代雕玉璜,汉代饕餮纹大玉壁,汉碑和汉画像石九块,全被砸毁。另有珍版书籍和国家二级文物均遭到破坏。……

 这场闹剧,从1966年11月9日最初进入,到12月7日结束,在曲阜延续了29天。

 砸掉了“孔家店”,谭厚兰声名大振,成了一时轰动京城的人物。1967年,她在江青的授意下,接二连三冲击国家机关,带头反击“二月逆流”,带人砸掉谭震林领头举办的大寨展览会,率先提出“打倒谭震林”的口号。

 她还多次组织和挑起武斗,残酷打击北师大的反对派。她的表现得到了中央文革的肯定和赏识,头上的光环越来越多,不仅担任了北京师范大学革委会主任,又兼任了北京的大学红代会核心组副组长和北京市革委会常委;

还和姚文元率领中国青年代表团访问过阿尔巴尼亚,她担任副团长,出尽了风头。

 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从一个写大字报反对北师大领导的学生,一路走来,秉承旨意,飞黄腾达,

 然而好景不长,1968年7月28日凌晨,谭厚兰等五人最后一次见到导师。导师严厉批评了他们光搞武斗,不搞斗、批、改的错误。

 第二天,首都“工宣队”进驻北师大,谭厚兰被排斥在一边。1968年10月,她作为大学生,被分配到北京军区4627部队农场劳动。

 1970年6月,谭厚兰被调回北师大隔离审查,从此失去了人身自由,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清算。

 1975年8月,审查结束,她被送到北京维尼纶厂监督劳动。1978年4月,北京市公安局以反革命罪逮捕了谭厚兰。

1981年,谭厚兰检查出患有宫颈癌,被保外就医。是年9月,被允许回老家湘潭治病。

1982年6月,北京市人民检察分院做出了对谭厚兰免于起诉的决定。

 1982年11月,谭厚兰在痛悔中走完了人生的最后路程,终年45岁,一生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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