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拾翡翠的海岸(上)
4月28日天氣好極了,我們一行九點鐘離家。先坐一段地鐵去租車處取車,我們比預約時間提前十分鐘抵達出租中心租到一輛白色的本田,順利開始了自駕旅行。
春末初夏冷暖適中。藍天之下,野山的景色是迷人的。山林的綠,有深有淺層次分明形成美麗的圖案。因為是向北向海拔高的地方走,氣溫越來越低植物的生長狀態也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在我們的出發地各種櫻花早已開過了,樹木也舒展開芽兒由嫩綠轉向了深綠。而這裡的櫻花開的正好,疾駛中時而看見山間綠林裡冷不丁探出幾棵開的熱鬧的山櫻,一樹的淡粉,一樹的純白溫婉嬌豔,驚鴻一瞥。
途經長野縣的諏訪湖,那裡正好是一個休息站,我們下車休整,諏訪湖山水相映,天氣是大自然最好的化妝師,有藍天一切都是明豔亮麗的。
再次上路了。走不多久就看見了綿延的阿爾卑斯山脈,連峰白雪皚皚。隨著道路的彎曲變化阿爾卑斯山脈忽而出現在前方,忽而出現在左側或者右側,黑黝黝的山麓,潔白的雪峰向人們示以大自然的冷峻。山峰莊嚴肅穆卻又是那麼吸引人的視線,我不禁想起小時候讀過的小说《阿尔卑斯山的少女》,想像著小海蒂在牧場上歡快奔跑的樣子。在山的那一面,是不是就有像小说里描繪的那个世外桃源似的牧场呢?
我們從南阿爾卑斯山一直走到北阿爾卑斯山,神秘而美麗的雪峰陪伴著我們驱车三百多公里,完成了第一天的旅程。我們按約定時間抵達了事先預訂的賓館「親不知觀光賓館」。check in之后我去房間里放下行李,趁著天亮去賓館附近走走。
「親不知」是個地名,正式名稱是「親不知 子不知」。北阿爾卑斯山的北端在此地入海形成了斷崖絕壁,自古以來就是天下聞名的天險之地,親不知海岸線就是指從「青海」(地名)至「市振間」(地名)之間蜿蜒15公里的一段海岸線。據說是日本第一天險,在北陸高速公路建設中此處是最為艱難的路段。
「親不知,子不知」的意思是說,陡峭的懸崖和洶湧的海浪令經過天險的人們驚慌失措,父母在躲避大浪時忘了孩子,孩子自顧不暇也無法顧及父母。
歷史上有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平清盛*的弟弟平賴盛的妻子爲了追隨丈夫,過此天險時鋪天蓋地的大浪打在礁石上從她懷裡卷走了2歲的愛子。她因此寫下一首悲歌:
「親しらず
子はこの浦の波まくら
越路の磯の
あわと消えゆく。」
大意是:
「親不知
兒枕著波濤
消失在越路*礁濺起的飛沫裡。」
如今,越後「心跳鐵道」、國道8號線、北陸高速公路都經過這裡,過天險再也不是問題。但是當站在親不知紀念廣場的展望台上眺望海岸線時,仍然不難想像當時的苦難。
2014年3月,親不知海岸線的部分地區被指定為國家名勝。
漫步於黃昏的天險海岸步行道,不聞人聲只聞鳥鳴嚶嚶,鶯啼燕語,流轉悠揚。鳥兒們在入睡前呼朋引伴,交談著一天的收穫。空氣裡總有一種不知從哪兒飄來香氣,是樹的新葉散發出來的味道吧,亦或是大山裡寂靜綻放的野花的芬芳?
六點鐘準時開飯,守著海食材盡是海鮮,也正是我的最愛。這頓飯讓我第一次體驗到涮章魚片的意想不到的口感,非常美妙。
第二天一早要去「翡翠海岸」,翡翠海岸得名於此地能撿到糸魚川翡翠。睡前有些擔心第二天有雨,因為之前天氣預報是雨天。下就下吧,下雨也許石頭看得更清楚。
(待續)
注釋
越路*:北陸道的古名
平清盛*:在博文「安藝宮島之旅」裡有過詳細介紹